赫莉娅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小溪边,打算在这里休整一晚,天黑了不方便赶路,而且容易碰上昼伏夜出的猛兽,今天大家赶了一天的路了,也累极了。
她蹲在小溪边,伸手进去,那股寒意几乎要刺破她的皮肤钻进血肉和骨头了,她沾湿了手之后就赶紧拿了出来,拍了拍额头,又拍了拍脸,试图物理降温。
阿维尔察觉到赫莉娅的不对劲,走上前去,关心道:“赫莉娅殿下,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见您的脸一直都很红。”
赫莉娅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摆了摆手表示没事,“有点低烧而已,没关系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感觉不像是低烧啊……”阿维尔担心地看着她,正好瞥见她裹着脑袋的毛巾上有血色,他吓得直接惊呼出声:
“赫莉娅殿下!您是受伤了吗?”
他这一声出来,在一边生火的其他四个人全都围了过来,他们这才发现赫莉娅的脸色格外憔悴,感觉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
每个人都七嘴八舌地带着关心担忧的语气嘟囔着,赫莉娅感觉自己好像被蚊子围攻了一样,嗡嗡嗡地吵得头都疼。
“赫莉娅殿下,要不我帮您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吧,我们每个人都随身带着外伤药的。”阿维尔道。
赫莉娅瞥向他,眼睛瞪大了,用眼神表达了“你怎么不早说”的意思,而后被人簇拥着坐到了火堆旁。
卢克曼小心地帮赫莉娅解开缠在脑袋上的毛巾,阿维尔拿着药和纱布站在一边,无奈道:“也怪我们没及时发现,让您受苦了……”
毛巾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块,卢克曼轻轻扯开时,赫莉娅疼得出了一背的冷汗,嘴唇上是一点血色都瞧不见。
“天哪,怎么这么大一个口子!都发炎了!”诺贝托看到伤口后惊叫出声,简直不敢想象赫莉娅是怎么忍得了这么久的。
卢克曼抖开那块毛巾,上面有一半都是暗红的血,瞧着很是渗人。
“赫莉娅殿下,我可以摸一下您的额头吗?”
卢克曼作为在场六个人中处理伤口最好的人,此刻已经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在得到赫莉娅允许后,他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烫手得很。
他眉头紧皱,严肃道:“发高烧了,再这样下去会烧坏脑袋的,得赶紧降温。”
“我,我拿围巾去泡泡水,等我。”诺贝托一听可吓坏了,将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拿着小跑到溪边浸湿,哆嗦着跑了回来。
卢克曼拿着还算干净的帕子,正一点点地给赫莉娅清理着额头上的伤口。赫莉娅平躺在他结实有力的大腿上,闭着眼睛微喘着气,吐出的气息很热,她整个人都烫得厉害。
诺贝托拿着湿围巾给赫莉娅擦了擦手,手也热得像是小火炉,指甲里还嵌着好些泥沙,他仔细地一点点擦干净了。
看来赫莉娅在跟人走散后过得特别凄惨,这又是脑袋破了口子又是发烧的,整个人狼狈得不像话,但因着当时她表现得精气神十足,大家也就没怎么在意她身上的异样。
但现在回过头去细想,就能发现哪哪都不对劲啊,一个公主,脑袋上绑着个毛巾,穿得也很朴素单薄,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还沾着泥土草叶,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那就跟逃难出来的没啥区别啊。
但赫莉娅长得太漂亮了,那火红的头发还有宝蓝色的眸子,看到她的人几乎都会把视线集中在她的脸上,而忽略了她身上的其他地方。
“再去打点水来。”卢克曼手里的帕子已经满是血迹了,但伤口却还在缓缓往外泛着血,而赫莉娅也难受地一直在哼哼。
忽的,赫莉娅一把抓住了给她擦手臂的诺贝托,猛地睁开眼睛,本澄澈的眸子里满是血丝,她微喘着气看向他们,虚弱道:“有人靠近,小心……”
曼达尔立马拔出了腰间的剑,警戒地看向四周。他与马吉德对视一眼,分开两边去查探情况,剩下三个人留在赫莉娅身边保护虚弱的她。
赫莉娅担心出事,挣扎着要坐起来,就被卢克曼按着躺了回去,“赫莉娅殿下,如果对手是人的话,我们还是有信心能赢的,您还是好好躺着休息一下吧。”
“是啊,您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现在换我们保护您了。”诺贝托道。
赫莉娅最后还是妥协了,乖乖躺着任由卢克曼帮她处理伤口,但她的眼睛一直没合上,在等着曼达尔他们回来。
真是稍一放松病痛便席卷而来了啊。本来赫莉娅都没觉得有多严重的,但闭上眼歇了一会儿后,不仅没感觉好点,反而更严重了。
脑袋沉得她都要托不住,四肢也酸胀无力,头更是疼得要裂开,她身体里好热但却感觉很冷,好像身处冰火两重天一样,难受极了。
亚父……我好难受……赫莉娅低垂着眼睫,在心里头喊了一句。
很快,一股暖流从心脏处蔓延开来,滋润着她的身体,缓和着她的病痛。
“你受苦了。”沃特西塞在她的意识海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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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难受,但祂帮不上什么忙,内心陡升焦急的情绪来,却又不知道做什么。
谢谢亚父……我感觉舒服好多了……
“我不建议你现在继续深入,你的情况很糟糕,还是尽早回去城镇找人医治才是。”沃特西塞劝道,“这世上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不是没了你就一定会输,不要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