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诸葛兄,你竟然也来了赤国?”
“旧友重逢,林兄不请我进来喝一杯么?”诸葛清风道。
林苏手轻轻一抬:“房间狭小,诸葛兄确定是在房间喝此一杯重逢酒?”
院子中一人接话:“青莲第一宗师驾临敝国,岂能如此轻慢?两位,不妨同入‘礼贤阁’!”
此话却来自文渊阁大学士陈非言。
声音一落,一座小阁出现于院中,拔地而起,高达三丈开外。
陈非言手轻轻一拱:“林宗师,请!”
“大学士、宰相大人,请!”林苏也是一拱手。
陈非言似笑非笑:“林宗师认识老朽二人?”
“那是自然!”林苏道:“大苍和赤国乃是邻国,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岂敢不对近邻家的顶层人士有所了解?”
“林宗师有心了!”宰相纪建中拱手致礼。
三人,不,加上周魅,齐入礼贤阁。
而诸葛清风脚下一动,诗稿翩翩而起,没入他的眉心,他与那个美女也入了礼贤阁。
陈非言和纪建中居首,林苏居于左侧,诸葛清风居于右侧,片刻时间,高层会晤的架势拉开。
周魅的心收得很紧,越收越紧,尤其是这四大高手同时落在小阁的四周,而且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两名倒酒之侍女也表现出非同一般修为的时候,她后背冷汗涔涔。
她是暗香首领,她洞悉全盘,她百分百确定林苏的身份已经败露。
面前这些人无一人是弱者,而且她还有更可怕的猜测,皇帝一定就在旁边,一念之下,就是京城护京大阵升起,或者皇印穿空。
凭真实的本事,他们没有可能破出重围。
就看他能不能凭三寸不烂之舌舌战群儒。
酒上桌,林苏轻敲桌面以示谢意。
他的脸上,也始终是平和的微笑。
诸葛清风托起酒杯:“林兄刚才问,小弟如何来到赤国都城?小弟给个答复如何?”
林苏手中酒杯抬起,向他致意。
诸葛清风道:“小弟原本远在诗圣圣家丹枫谷,一个多月都未曾出谷半步,突然接到赤国传讯,言小弟闯入问心阁,盗取问心阁之祖莲,小弟这真是人在谷中坐,锅从天上来,是故前来一探究竟。”
林苏哈哈大笑……
这笑声一起,所有人脸色齐变,诸葛清风一双眼睛落在林苏脸上,有探询之意。
林苏笑得杯中酒都荡了:“诸葛兄,这就是个玩笑!小弟欲入问心阁,以自己身份前往不太方便,所以借了兄台之名,算是跟兄台开个无伤大雅之玩笑,想必诸葛兄也不至于见外。”
周魅呼吸似乎都停下了。
我的天啊……
我一直都纠结着,你能不能顶住他们的质询,而你……他们根本没开始质询,你就自己主动招了!
这一招,后果之严重你可知道?
两个一品大员脸色猛地一沉。
诸葛清风似乎都懵了:“林兄,这是承认了,入问心阁盗取祖莲之人是你?”
“是啊!”
两个字一落,阁外的风,似乎突然停止了吹动。
不,不是风停止了,而是浓浓的杀机压制得风都不能吹起。
林苏对阁外的动静一无所知,他盯着两位朝官的脸,眉头微皱:“两位大人为何这般表情?林某入问心阁,是断问心阁之根,跟贵国皇帝陛下所下之圣旨一脉相承,保持同一立场,有什么不该吗?”
所有人心头瞬间一团乱麻。
是的,因为他这一句话而产生的乱麻。
一解读,全都我日……
前一日,问心阁之人入京城,满城搜寻那个入问心阁搞破坏之人的信息,任何人只要沾上一星半点,都是杀身之祸,即便东宫太子,也是想尽千方百计辩解。即便是火族,也是想千方百计将自己朝外摘。
那个时候,不与此事相关,绝对是政治正确。
但如今,形势已经大改,问心阁已经被重新定义!
它是犯下大错,国君亲下圣旨诛其满门的宗门,你跟它有染,不是烂块皮就是烂块肉,但你对它不利才是政治正确!
林苏坦言,他假冒诸葛清风之名,入问心阁,对问心阁下了绝户手,在目前这种时局之下,根本不是罪,甚至是跟赤国皇帝保持高度一致的政治正确!
这就是他的应对之法。
很嚣张很狂妄,但又很合乎时局……
诸葛清风也是智者,但同样被林苏这天马行空的脑洞给干傻了,良久叹息:“林兄睿智之才,在绝不可能处还能寻得辩解之词,小弟佩服之至,但是,小弟有一言相询,万望林兄据实而告。”
“诸葛兄,你我乃是旧交,彼此惺惺相惜,但有何种言语,俱可直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苏道。
诸葛清风一字一句地道:“请问林兄,入一国之都,致一国太子身死,是否有些过了?”
“入一国之都,致太子身死,那自然是过了!”林苏身子微微前俯:“诸葛兄莫非有些自责之意,觉得太子身死是因为你提议召开的同心阁之会?”
诸葛清风头发微微一扬:“林兄,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
“请恕小弟愚钝,未解诸葛兄之意。”林苏表示惊讶。
旁边一堆人,全都咬牙切齿……
愚钝!
他T娘的还能再无耻点吗?
诸葛清风缓缓道:“阁下入问心阁,盗取祖根,栽赃太子,导致太子身死,今日你纵然说得天花乱坠,也休想洗清!”
林苏眼睛睁得有点大:“栽赃?”
诸葛清风冷冷道:“阁下假我之名,向太子索取路引,难道不是刻意栽赃?”
林苏道:“诸葛兄自诩文道天骄,却不知道懂不懂何为栽赃?”
“请林兄释来……”诸葛清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