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的盯着面前人,一言不发,眼中写满了挣扎。
许宁楼拭去他脸上水渍,接着道:“受了这五十杖,君臣之义已全,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接下来的罪,你是担不起的。”
“是回朝领功,还是槛车入雒、三族尽诛,就看你自己了。”
他站直了身子。
陈知兵重新低下了头。
帐中气氛低沉地可怕。
许宁楼俯瞰趴在脚前的人,声音拔高:“陈知兵,兵进箕山的军令,可是来自于六皇子?”
陈知兵再也不能拖了、也没有退路了。
他颤抖不停。
“别装死了!”许宁楼怒喝:“兵马调动,这是推诿不过的。既然你不肯言,看来是手续齐全,事关上级,故不敢言罢了。”
“没有!”陈知兵紧低的头颅突然抬起。
许宁楼目光一缩:“你说什么?!”
“我说……军令不是来自于六皇子!”
这一句话,像是掏空了陈知兵的力气,其人头颅沉了下去,重重砸在地上。
“将军!”
“陈将军!”
帐中一片哗然。
诸多将校与赵远图纷纷变色。
军令不是来自于周彻,那便只剩一个答案——对抗中枢的陈知兵、擅发军令的也是陈知兵。
顺理成章,谋害、控制监军、夺取监军大印的,也就只有陈知兵了!
许宁楼怒发冲冠,低吼道:“混账!你想一个人顶罪!?”
陈知兵无力抬头,只是虚弱的挪动手,指向坐在那的文吏:“记录在案吧……”
“慢着!”
许宁楼连忙喝止,气急败坏地抓住陈知兵头发,将其面庞扯起,狰狞道:“你要想清楚了。若军令不是六皇子下的,那一切便是你陈知兵做的!”
陈知兵惨然一笑:“是我……”
“是我下令的!”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道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