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州回到养心殿时已近子时,王权在殿内伺候着,几次欲言又止,苏瑾州斜睨他一眼,不耐烦地道,“有屁快放!”
王全看着苏瑾州的心情还算不错,大着胆子提醒,“皇上,敬事房并没有记录那位娘娘的侍寝日期与时辰,您看要不要老奴提醒一下,万一怀了皇上的子嗣……”
苏瑾州嗤笑一声,“哼,王全,要不父皇喜欢你呢,是个心细靠谱的。”
王全从前是苏瑾州父皇身边伺候着的,从一个小太监熬成内务府首屈一指的大太监,自是有很多过人之处。
他笑笑,用它特有的嗓音说道,“是先皇抬爱了,所以您宿在那里的事到底要不要……”
王全不仅心细,说话做事也很有分寸,什么该做什么该说,掌握的炉火纯青。
苏瑾州捏了捏太阳穴,今日一早起床就在忙活,又一连安抚了两个女人,这会儿实在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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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挥手,打发王全走,“这事你记着,以后再说。”
王全知趣地退下,边走边在心里嘀咕着,皇上对那位到底是什么个心思?是重视还是不重视?
就连他这样的老家伙都有些拿不准了。
说重视吧,连个名分都不给,每次去时还都是偷偷摸摸的,说不重视吧,那又是这后宫里他唯一宠幸过的女人,有可能也是第一个怀了龙种的女人。
王全摇摇头,这位年轻的新帝可要比先皇城府深的多,以后更得小心伺候着,免得被抓了把柄治了罪。
王全走后,苏瑾州脱衣上床睡觉,刚躺下就觉得很不得劲儿,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侧空荡荡的,缺少她的味道。
他瞅着漆黑黑的屋顶想着秦沫的睡颜,漫漫长夜,不靠思念她,真的很难眠。
即便如今她就在距离他不足百米的距离,他还是时常觉得她怎么离她那么远!
秦沫正睡得欢实,突觉背后一片温热,下意识拍出一掌,那一掌又快又急,在空中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低沉暗哑的声音缓缓传来,“是我!”
秦沫意识不清,但那声音和气息就是睡着了,她也分的清是谁的。
秦沫连续翻了两次身,重新深深睡去。
软玉温香在怀,心里总算踏实了,不消片刻,苏瑾州抱着秦沫满足地睡了过去。
养心殿外王全望着一闪而过的黑影,狐疑地问,“林护卫,方才那黑影咋回事,你看见了吗?”
“谁知道,您老溜达吧,我回去睡了!”
“哼哼哼,那咱家也睡去了。”林修都不急,他操哪门子的心。
整座皇宫陷入半沉睡中,当值的宫人和护卫们打在幽暗的烛火里打着瞌睡。
宋婉婉失眠了,除了秦沫她又出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程敏这女人自打入宫开始便是特殊的存在,她不喜与人交往,整日待在自己宫中,从来不争不抢,对见不见得着苏瑾州并不在意。
苏瑾州以往去她宫里时也只是短暂的停留,并且还是在她初入宫时,近一年来,几乎都没怎么去过了,她照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仿佛苏瑾州去与不去都无所谓。
这是宋婉婉很乐意见到的,哪朝哪代后宫的女人不是一批又一批的进,哪个皇帝不是有了新人忘旧人,照此下去没有三两年,苏瑾州就会把程敏这一人物忘记。
可是,今天,一反常态,程敏不再顺其自然地生活,她开始争宠了,看似用得方法愚不可及,实则聪明得很,锅都让宫女背了,自己的形象却丝毫不毁,这也正是她的高明之处。
宋婉婉能不担心吗?
程敏出身好,后台硬,是宫里唯一一个与她宋婉婉平级别的的妃子,她以为她是没什么野心的,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她或许从来就是比秦沫更让人忌惮的那个。
宋婉婉当然睡不着觉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可不想让别人跟她争人,争地位。
秦沫那儿仍然是人来人往,今天这个去坐坐,明天那位显摆显摆自己的东西,后天那位又突然有了新想法,问秦沫到底行不行。
她怎么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她们这些人来她这里怎么就来去自如呢?
“你们来我这儿,没人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