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沉默了几分钟，他才说：

“抱歉，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东西，似乎是……有些走火入魔。”

这话听着真可怕。

狐矢七睨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仿佛闻到了徐霏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那是一股几乎被浸透的味道。

“你是跑去秘境里修炼了？”她问。

“是。”徐霏回答。随后又是无话。

唉。狐矢七叹气，想要说的话太多，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忽而，徐霏抬起眼，冷不丁地问：“刚刚我没控制好，你不会害怕吗？”

“……嗯？”狐矢七侧过脸，怪异地看着他，“我记得我是反派继承人？”

这一次，轮到徐霏瞳孔放大。

他终于找到了理由往旁边看去，克制又快速地瞄了两下身旁那张精致又温和的脸，嘴角不由地往上翘了翘。

“那……嗯，挺好的。”

他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忽然间，徐霏放松了一口气，有种疲劳一扫而空的感觉，心情也雀跃了起来。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的有个地方还在下雨，那雨声淅淅沥沥，无休无止，就好像永远也不会被填满的空洞，逼迫着他赶紧开口，让他试图从无尽的杀戮中找出一点有意思的故事，最好是……值得他去向她抱怨、或者炫耀的。

然而，这种事并不存在。

他能告诉她什么呢？‘在秘境里呆了很多年，但精神力没有突破20级’？还是‘杀了很多生物，把对方的灵魂尽数吸干’？

徐霏再度默然，只能闭紧了嘴。

直到他刚刚确认她就在附近之前的那一刻，他还在期待着见到她，但是现在真的见到了，他又觉得他不应该回来，应该继续修炼，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出了训练馆，此刻的天色还是暗的，灰暗的天空仿佛蒙着一层雾，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