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主掌军医营的喻校尉是喻轻若的族叔,又救治的都是主公的兵,无论于公还是于私,喻轻若只要研制出什么好药,向来是第一时间便分享给喻校尉的。这新制的麻药,自然也没有藏私。
杜杨耀被林知皇亲自出手割了唇舌,这伤的地方,虽一时不致命,但确实巨疼难忍。
喻校尉为防杜杨耀因疼痛难忍,自残而死,便给他局部注射了这新制麻药,一针可止痛三个时辰左右。
杜杨耀此时能如此配合着林知皇的攻城大军在前方开路,不需他人棍棒加身便往前走,也是因为这麻药了。
杜杨耀若觉受辱,不愿在前行走,为己方大军开路,江越河便不会再让喻校尉给他注射麻药。
杜杨耀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已是离不开麻药了。在剧痛的折磨下,早没了从前傲气,格外老实的跟在江越河的马后,给林知皇的大军开路,哪还有半点从前那无畏的胆气?
无人知晓此时的杜杨耀心里在想什么,后不后悔此前对林知皇的言语挑衅,才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杜杨耀如今唇舌已失,双臂被废,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还能有谁,能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呢?
又有谁,还会关心这视手下士兵性命为无物的败军之将,此时是何想法呢?
杜杨耀自己种下的前因,也只有他自己独自尝这恶果了。这便是将人命视为游戏的下场。
林知皇一身银甲坐在战车之上,随边弘与温南方作为此次随行参军,也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
随边弘远眺了一眼,被江越河牵行在前方的杜杨耀,慵声道:“主公故意放慢行军速度,是想作何?”
林知皇轻笑:“聪渊何故明知故问,你还能看不出本府君为何如此?”
随边弘的桃花眼中尽是笑意:“主公莫非是在等郡城那边主动开城投降?”
林知皇莞尔,随边弘果然知晓自己的用意,还这般明知故问,想是又自恋发作,欲将他人目光往自己身上引了。
温南方唇边浮起淡笑:“师兄,就算心情大乐,也不该明知故问,引主公与你说话闲谈,这是在行军的路上,你浪荡的做派,还是要收敛一些的。不然,会惹人笑话。”
随边弘闻言撇了眼温南方,不悦道:“师弟还是这么不讨喜,说话格外直接,一点趣味也无。这战车上只你我与主公三人,谁能听到我们的闲谈之声,笑话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