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亲历者才会将满腔的词句化作一声长叹:
“又是一年春。”
白罄没来由地叹息,情感淡薄的他首次察觉到有些难以呼吸。
“上回书说道,这一年啊云骑征兵日,校兵场上人头攒动,云骑士兵将场地中央的擂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可谓是水泄不通哇!”
不夜侯茶馆的说书先生口沫横飞,时不时还拍拍桌子,站起来,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脖子上甚至冒出了青筋。
再说书声中,半空的星槎逐渐交汇,鸣笛声在头顶时不时响彻,热闹非凡,排排航行的星槎像是汇入大海的江流,或许前方天舶司坐镇的“星槎海”就是因为这样的景象才会得名吧。
这里也是星槎海的中枢,是全罗浮最繁华的宣夜大街,白露可能就是想带白罄来这里,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走两步她就被丹鼎司的丹士撵走了。
对白罄来说,一个人逛街和一群人逛街其实没什么区别,白珩拉着镜流在商铺间穿梭的时候,他和应星总是背着大包小包,苦兮兮地跟在两人身后,话也插不上,只能面面相觑,颇有惺惺相惜的意味。
眼下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白罄却觉得很没意思。
“小白。”
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青年脚步一顿,回过身去,记忆中的白发狐人没有出现,只是一个栗色头发的小姑娘背着小挎包,举着手里的烤翅尖。
被她唤作小白的是一只黑毛小狗,此刻摇着尾巴就迎上去了,白罄无奈地重新回过头:
“明明是黑狗,为什么叫小白啊。”
“诶,这位大哥你就有所不知了,虽然我叫青雀,皮肤也不是青色的啊。”
喂狗的小姑娘身材小巧,脑后扎着小双马尾,太卜司平平淡淡的制服在她身上好像也能穿出花来,听着她偷换概念似的辩解,白罄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笑了笑。
“是,你说得对。”
今天还真是遇到了几个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