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穷人居住的炭场巷。
一户人家正在门口哭。
“我的儿!可算找回来了!”
一名妇人双手拍腿嚎哭,差点站不住。
“天杀的拐子!”
一名身穿短襦脚踩草鞋的汉子眼泪鼻涕横流,还不忘扶住妻子。
被他们围在其中的叶盏也在抹眼泪。
她本是一名孤儿,费尽心力成为了大厨,找食材路上发生意外穿越。
穿越后她在一户富人家当婢女,刚熟悉了环境没几天。
谁知前天忽然接到消息,原来自己是被拐卖的!
拐她的拐子不长眼拐了长公主之女,归案后倒出了许多陈年旧案,她就是苦主之一。
刚才听说叶家人变卖家财多年来从未停止过寻找女儿,如今见面更是抱住她大哭,孤儿出身的叶盏深受感触。
她穿越过来时原身已病死,思及他们骨肉分离,再念起自己从无家人,顿时眼泪涟涟。
“多谢差爷!”
亲娘哭着哭着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手帕擦了泪,麻利起身去倒水,
“冷遇您了,我来点茶与两位用些。”
两位衙差摆摆手:“不便叨扰,我们得听上官的。”
几人看过去,这才看见一位少年宝塔样矗立不远处。
他身穿绯宝相花衫,外罩铁甲,
阳光下银光反射似千点寒霜,一条大红勒帛将劲腰勒得分明,肩宽腰窄。
叶盏在心底赞叹一句:好精神一少年。
见诸人看过来,那少年客气点点头:
“我们金吾司协助办案,算不得上官,两位自便。”
叶盏在心里哦了一声,
大户人家婢女生涯让她多了点见识,知道金吾司是御前亲兵,
想必是小县主丢了所以才让天子近兵出面寻找。
亲娘宓凤娘可不管那个,先赞叹“官爷好派头。”
又是拿六安茶出来待客,一边吆喝丈夫去巷口买荔枝膏、水鹅梨。
“两位客气。”那位金吾卫拦住宓凤娘,“公务在身,不便叨扰。”
说着一个眼神就示意几人要走。
宓凤娘赶紧扯了丈夫一把,
两人热情相送:“官爷们就是我家大恩人!以后路过一定要赏脸坐一坐。”
宓凤娘忙中还不忘拉生意:“不知道您三位有无婚配?我可是这条街数得上的媒婆。”
说完后又一拍大腿:“是我糊涂了,官爷们说亲哪里用得上我,是要紫褙子出面的。”
后来叶盏才知道原来宋朝媒婆也分等级,
像她娘这样只打着清凉伞系着裙的媒婆是最底层,给官员说亲的是紫褙子媒婆。
她几句话就恭维到了点子上,
几位官差笑起来,显然很受用,
本不待多说的,也多说了两句:“拐子已归案,长公主找到小县主大为欢喜,几天后旬日要在大相国寺做道场,届时会施舍钱财,你们去府门口候着还能得些赏钱。”
叶大富和宓凤娘笑得更灿烂些。
点头哈腰送走官差这才将女儿往屋里拉:“我的儿,快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