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向邵曦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寨子里辈分最高的老祖,特地过来看望公子的。”
邵曦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那老者伸手拦住。
“公子有伤在身,就不必客套了,咱们这个寨子名叫竹寨,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因为此地盛产竹材。
“我看公子不像是蜀地中人,又带着许多物品,不知是来经商还是探亲访友?”
邵曦见老者问话,便连忙答话道:“晚辈邵曦,晨曦的曦,此次入蜀是想前往西蜀唐门探望友人,不想途经此地发生意外,幸得贵寨相救,实在是感激不尽!”
那老者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路遇危难出手相帮乃是为人的本分,公子无需客气,在此安心养伤即可。
“咱们这竹寨中都是些老弱妇孺,并无青壮男子,能帮到公子的不多,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邵曦闻言,不免感到有些诧异,忍不住开口问道:“前辈说这寨子中都是老弱妇孺,那些青壮男子都去了哪里?可是都外出谋生了?”
老者原本看上去想要开口说什么,可随即又忍了回去,只是对着邵曦摆了摆手,那意思不说也罢。
站在一旁的雨竹却是心思单纯,心直口快。
“若真是外出谋生就好了,寨子里的青壮男子都被强征去修堤坝了,寨子里的老弱妇孺只能靠上山采药和制作一些竹器勉强维生。”
“雨竹!”
老者示意雨竹不要再说下去了,看来心中似是有着某种忌惮。
雨竹撇了撇嘴站在一旁不说话了,但看得出心有不忿。
邵曦对此有些感到不解,这蜀地修造堤坝之事由来已久,一直都是由当地的官府调拨银子,再从当地百姓中征召劳工。
但这一切都是要按照朝廷规制来进行,调拨多少银钱,征召多少劳工,劳工按照不同的分工应该发放多少工钱,这一切都是有标准和规定的。
任何地方官员都不得僭越法度,肆意挪用、贪墨朝廷调拨的银子,更是不得克扣与拖欠劳工的工钱。
邵曦记得其中有一项,就是不得因征召劳工而使被征召者家中丧失劳力,导致劳工家眷无法维持生计。
像修造堤坝这种大规模的工程,就算是征召的劳工再多,也必须保证百姓的家中留有至少一个青壮劳力,以确保维持生计。
可眼下竹寨之中所有的青壮年都被征召去修建堤坝了,只留下一群老弱妇孺艰难生存。
而且雨竹也说了,这些青壮年皆是被强征走的,这本身就违反了朝廷的法度。
难道当地的官员竟如此大胆,就这么公开地肆意妄为吗?
“前辈,据晚辈所知,征召劳工朝廷是有规制的,每家每户至少要留有一个青壮劳力。
“为何竹寨的青壮男子都被强行征召走了?难道当地的官员竟如此大胆,敢违反朝廷法度?”
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依旧是摇了摇头,对邵曦说道:“公子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待公子伤好之后便继续赶路吧!
“这里的事情不是一年两年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也没人能弄得明白,不提也罢!”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雨竹却急了。
“怎么就说不清楚,弄不明白了?不就是官府与恶霸勾结鱼肉我们当地百姓吗?
“他们为恶这么多年,总有一天会被朝廷知道派人前来整治他们,我就不相信这天底下没有讲道理的地方。”
老者回头瞪了雨竹一眼,低声训斥道:“你这丫头懂什么?不要口无遮拦惹祸上身,蜀地远离中原京都,何时见过有官员前来督查这修造堤坝之事?”
邵曦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虽然都只是些只言片语,却也听出了一个大概。
看起来这蜀地是山高皇帝远,当地官员与当地的恶势力勾结,强征百姓修建堤坝。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有利可图,那么这其中必定会涉及到克扣劳工的工钱和挪用、贪墨银资之事。
只是更具体的情况邵曦并不了解,所以要弄清楚这件事,邵曦就必须得打破砂锅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