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约翰走出浮艇舱门的时候,宁州警署署长早已等候多时,圆圆的娃娃脸上堆着微笑。
约翰刚想寒暄几句,一阵喧嚣传来,抬头一看,警署门外挤满了人,呼喊着什么。他本能地以为是因为他的到来招致的抗议人群,在莱克星顿共祭会总部的门前,经常会有游行示威,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仔细一听才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因为他听到的口号是“小春初樱!小春初樱!”
“外面是什么人?”
“哦,那些都是小春初樱警官的粉丝。”
“每天都这么多人吗?”
“这算少的,多的时候半个人民广场都是人。”
“都是宁州本地的?”
“据我所知,他们来自幻界各地,您看,白人黑人都有。”
“你们就不管吗?”
“这怎么管,我们宁州是个热情好客的城市,幻界人民对宁州警署的热爱是我们的荣幸。”
真是恬不知耻,明明是对美女的热爱,约翰在心里骂着,嘴里却说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想起石原司卫的美貌和曾经遭受的毒打,约翰心中五味杂陈,如此美丽的女人怎么会对张翰死心塌地。
“张警监在办公室等您,请随我来。”
宁尧推开警监办公室门的说“请进”的时候,约翰看见他痛恨的情敌正坐在大班台的后面,旁边站着小春初樱,两人正亲昵地聊着什么,小春初樱身躯微倾,抿嘴娇笑,刻板的警服难掩惊世容颜。
宁尧咳嗽一声,拉上门走了。约翰尴尬地自己坐到沙发上,张哲翰才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初樱警官正在和我说一些好笑的往事。”
约翰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小春初樱转身倒了一杯茶,放在约翰面前的茶几上,风姿绰约地转身走进里面的卧室,关上了门。
“咳咳,”张哲翰咳嗽两声,约翰才从关上的门收回眼神。
“张警监,你有什么要求,请直说。”
“10枚 Minuteman II 晶片,5个卧底名单,不高吧。我很体谅你的。”
张哲翰端起一个大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
约翰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 Minuteman II 到现在总共才生产了9片,早就用光了。”
他并不惊讶张哲翰为什么知道 Minuteman II ,大风顶溶洞里他曾经用 Minuteman II 对付过张翰,共祭会在无极门有卧底,张哲翰在共祭会自然也有,打探出 Minuteman II 并不难。
“那你还能给我什么?明天是最后期限,邹讽会把令尊移交联邦法院。他说邕州庙太小,审不了。”
自昨天陈思诚递交张翰“亲笔信”之后,约翰彻夜未眠,想了无数谈判方案。
张翰缺什么?
钱?新世界卖了多少城市了。
地位?年纪轻轻已经是一级警监。
女人?三个丫鬟倾国倾城,宁妮、林子兮和安娜更是美若天仙。
神佚物?通关天王山第一人,手里攥着九鼎之一,还有一柄轩辕剑。
约翰辗转反侧想了个通宵也没想出来张翰会要什么,自己能给什么。
张翰要的竟然是 Minuteman II 。
绝对务实,绝对真诚,这正是他所没有的,我怎么就没想到?
Minuteman II 是系统补丁,论价格不会超过系统晶片,撑死了也就值几百万,10枚也就几千万,对双方都是小数字。
但它稀缺,放在这个当口上做筹码,就不能以钱来论了。
“张翰,我对你说句实话, ”约翰用近乎可怜的语气说道,“Minuteman II 确实是总共才9枚,我手上只剩下1枚。卧底名单好商量,其他东西你随便开。”
张哲翰撇了撇嘴:“随便开?我要雍鼎你给得了我吗?”
“我,我的意思是,我力所能及……”约翰被怼得结结巴巴。
“所以说,口气别那么大,让我看不到你任何诚意。”
“这……”
“虽然我们是对手,你摸摸良心,我欺负你了吗?是令尊自己往坑里跳,是你非要找我救你爹,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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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翰说的句句在理,字字诛心,约翰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最初炮轰军营到后来夜袭小岛,都不是冲富兰克林去的,富兰克林也确实是自己钻进了一个连登载舱都不能使用的牢笼,被警察包饺子包了进去。
现在张翰完全可以撒手不管,你一点诚意都没有,人家凭什么帮你救爹?
张哲翰似乎失去了仅存的耐心:“就这样吧,我很忙,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没关系,初樱,送客!”
小春初樱开门出来,款款走到沙发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约翰局长,请吧。”
约翰踉跄站起身,失去了往日的倨傲与高贵,深深鞠躬:“张翰先生,请您务必帮我救出父亲!不胜感激!”
他深知张翰是个狠角色,说不管绝对就会真的不管,哪怕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只要他现在走出这个门,父亲也就彻底完了,再无挽救可能。
拉弓要拉满但不能拉断,敌人已被击溃,终于到了真正的开价时刻。
张哲翰用勉强的口气说道:“算了,看在你大风顶守信的份上,还是帮帮你吧。”
约翰转悲为喜,又鞠了一躬:“谢谢!”
“1枚Minuteman II ,9件地藏境神佚物或1件天极境神佚物,能做到吧?”
约翰生怕再生变故,想都没想,“能!能!一小时后派专用浮艇送来。”
“嗯,交给宁尧署长即可。宁州和邕州两个警署为你忙前忙后……”
“每个警署拨款30亿铱,以奖励他们在此次扫黄打黑行动中的突出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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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谈判过程井井有条,进退有序,拿捏精准,大获全胜。
但这一切都不是张哲翰想出来的。约翰熬通宵的时候,张哲翰正在小春初樱屋里闷头大睡。
他知道谈生意是自己最短的板,所以乐得当个甩手掌柜,什么也不想不操心。
三个丫鬟在后院起居室里叽叽喳喳,直到凌晨3点,小春初樱才回来。
早晨7点,可怜的主人就被丫鬟们从温暖的被窝里无情地拎到餐桌前,迷迷糊糊地吃豆浆油条,迷迷糊糊地更衣,迷迷糊糊地听汇报。
直到大丫鬟说“你复述一遍”,张哲翰才真正醒来,睁着惺忪的眼睛“啊啊”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