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奶奶您说的对,确实不该扰民。”小双应和道,看着眼前的老太太,他想走,却又不忍心,只好继续杵在门口,听下去。
“说的就是呢!你自己家的矛盾,我管不着,可你不能扰民啊,就因为这事,我没少报警,找警察,找居委会,你是不知道,我没少和他家打架!”老奶奶说着,眼里泛起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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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儿女有出息,都去城里买房结婚了,我孙子,跟你也差不多大,市一中的,学习好着呢!哎呀,儿女住的远,都忙,咱也不能给他们添麻烦,我一把老骨头,我怕啥,我就跟他们家干。”
“是啊奶奶,您也注意身体,别总生气,对了,那后来呢,他家怎么搬走了?是您干赢了?”
“那倒不是,他家出事了,老爷们死了,那娘们儿,一个多月前吧,来过一趟,搬东西。当时我就像这样,扒着门洞看啊,哎呦!跟变了个人一样,那眼神,直勾勾地,吓人,我看啊,准是失心疯了。”
“哦对,我还听搬家的几个人说,要去什么精神病院,小伙子,你说说,这是不是平时嚣张跋扈,欺男霸女,遭报应了!”
小双没回答,屋里的气味熏的他头疼,老太太身后,叠着满墙的废纸壳子,气味应该就是那边散发出的,酸臭酸臭的。
他想出去透透气,于是转移话题,问道:“欸奶奶,那他家孩子呢?就我同学,去哪了?”
“小览啊,这孩子挺好,嘴甜,见面总是冯奶奶,冯奶奶的叫,你别说,搬家时候...来的好像都是娘家人,对了,我想起来了,可不都是娘家人,他爹出殡那天,一大早,四点多,我就听楼下呜呜喳喳地闹,他妈跑下楼去,关门声,砰一下,给我心率都吓到160了...”
冯奶奶话匣子深不见底,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览子爹出殡当天的事,最后话音总算落了回来:“那天以后啊,我就没见过这孩子,是不是跟他爸爸那边亲戚走了,他爸爸那边,我还真不太了解,他们好像也不总来往,就一个,他爷爷。”
“他爷爷?那您有他爷爷电话,或者知道他爷爷住哪吗?”
“哎呦,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老头子,挺精神,我以前跳大舞时总看见,也是个老不正经,但是啊,那个那个,他舞伴不是我,是四号楼的梁老太太,还真是,梁老太太最近换舞伴了,好久没看到那老头了,估摸着,八成也是这事闹得。哎,白发人送黑发人,搁谁身上,不是千斤担啊!”
“好的奶奶,那这个梁奶奶...”
“我有,梁老太太电话我有,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说完,冯奶奶转身进屋,在老旧包浆的木匣子里拿出一个饼干盒,又从盒里掏出一块红布,红布里包着一个小本,小双仔细一看,那不是小本,是一沓烟纸。
冯奶奶带上花镜,探着脑袋,翻眼看烟盒纸上的号码,手指从上滑到下,吐口唾沫,翻页。
吐到第三张纸的时候,冯奶奶慢悠悠走过来。
“小伙子,就这个号,我眼神不行,看着费劲,你记一下。”
小双掏出爸爸给他新买的诺基亚5235,拨通了那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