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滴滴答答淌水的井盖,她深吸一口气,双手上撑,一顶,没顶动!
什么情况?她想,井盖被封死了?!不,不可能!自己明明两周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走过一次这条路,井盖没问题,或许...是地面水压的原因。
她卸下氧气瓶,牟足力气,将整个肩膀顶在井盖上,借助脚底和腰背的力量,用力向上顶。
有那么一瞬间,安妮觉得井盖似乎微微向上抬起了一点,当她抬起头看的时候,才发现是压力之下,自己皮肤肌肉紧缩带来的错觉。
水越涨越高,距离井面已经不足半米了。
“呼...啊...呼...啊....!”
安妮大口喘着粗气,她下意识去摸对讲机,发现刚刚卸掉氧气瓶的时候,将静默的对讲机也沉进了水里,这令她失去了和小队的最后联系。
水面已经涨到她的脖子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掏出腰间的匕首,试图撬动井盖,这时,水已经完全将她淹没。
她的潜水镜中一片漆黑,四周唯一的参照物,就是手指勾着的井盖孔。
她能感受到水流从经过她的指缝,不断从椭圆形的井盖孔溢出。
刺入井盖边缘缝隙的匕首,不停转动着,可这面井盖,像是压了什么东西,即使上涌水压的助力下,也没有丝毫弹开或是挪动的迹象。
安妮肺中的氧气已经耗尽,慌乱之中,她想过下潜再上浮到80外米外的另一个井盖,可看看身下的一片漆黑,她放弃了。
如果三分钟前这么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紧靠着肺里的半口气,她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缺氧昏迷前,成功游过去。
胸腔的每个肺泡,都在向她的大脑嘶吼着,请求呼吸,请求氧气!
恐惧,巨大的恐惧,瞬间击垮了她几十年来,引以为傲的意志力,肺泡的痛苦,成了大脑的痛苦,成了主宰她行动的痛苦。
在一阵头晕目眩的慌乱中,她像是每一个濒死的溺水者那样,做出了荒唐而错误的决定——呼吸。
在水中呼吸。
“咳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