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问题?”
小双抬头看天,像是在问狗哥,又像是在问自己:“你说...人是什么?”
“突然问介个干嘛?我琢磨琢磨啊....人是嘛...嗯...要我说,这人啊...就是骨肉皮堆在一块儿,呱唧一声,和那石头里的孙猴子一样,落了地,开个智,自己会吃会拉会动弹了,迈开腿一走,一撇一那,这不就是个人嘛!”狗哥说完,指着医院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你,我,他们,不都是人嘛!”
“都是人吗?”小双望着医院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长叹一口气,说道,“以前我和你一样,觉得人是动物,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可现在,呵,你看下面这群人,忙着活,忙着死,可到头来,不过是为了给咱们这样的人作陪衬,可悲,可悲啊。”
“可悲吗?我不觉得!”狗哥皱着眉否认道,“活一天,就快乐一天,管他主角配角呢,你说的这些又改变不了,干脆啊,乐呵乐呵得了!”
“改变不了,难道不才是最可悲吗?”小双说着,破天荒地呵出一口痰,朝楼下吐了出去。
痰液散着拉花儿,无声地拍在一个行人面前,那人便立刻跳着脚朝他叫骂起来。
“嘿,准头儿差点意思”狗哥指着那人,笑嘻嘻地呵出一口痰,“看我的。”
那人见狗哥补了一口,慌乱地左挪右闪,却还是被狗哥的黄痰糊了脸,顿时暴跳如雷,冲进了医院。
“好玩么?”
“好玩儿,你小子,也尼玛学坏了嘿!”狗哥嘿嘿笑着,回头看了看天台的门,“二十多层呢,爬上来累死他!”
“知道吗,你越觉得好玩,我越觉得可悲。”
“嘛?”狗哥讥笑的表情僵住了,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小双。
“他的痛苦,成了咱俩的消遣,难道这不可悲吗”小双收起笑脸,略带悲伤地说,“可转念一想,这群角也好,主角也罢,谁比谁又能好到哪去?是,咱们是主角,可咱不也是别人饭后茶余的消遣么!朝着吐口痰,便跳着脚儿的骂,给点甜头儿,便又哈巴狗一样摇尾谄笑,有困难了皱眉,有喜事便开怀,天冷了加衣,天热了又冒汗,你说咱啊,像不像是机器,或者说,像不像...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