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很明白,要么他给翻案了,要么他就把底下弹劾的人的嘴堵住,或者是把人给送回去。
皇帝倒不会掺和他们私事,若是像先帝那般的知道自己的两个亲信为着个女子争斗打架怕是能将人给直接除了。
柳家的那案子早在谢云华将人给救回来的时候就琢磨过了,只能说是倒霉,要翻案的话几率也不大。
“教坊司我们孟家也有人在,不然我让人把教坊司那堆人的嘴堵上。”
谢云华点了点头:“就按你的想法来,我可从未说过我这个表妹是罪臣之女,那些人可是在诬陷我……”
做什么要废那么大劲,把人身份给换了不就好了。
这些都不是什么事,就是方御史那边也该让他忙起来才不好盯着他才是。
他们算是京中新贵,可也不是没有势力,何况皇帝根本没把那事放在眼里,所以就不会是什么大事。
反倒是方御史,一连几日被弹劾,日日被皇帝责骂。
不过这些倒没必要同柳拂音说,等他们差不多办好的时候谢云华才和柳拂音提了一嘴,将她的身份换成了另一个姓柳的知府之女,这个知府夫妻是去年遭遇山匪没的,家中仅剩老母和不到七岁的小儿。
“多谢表哥。”听他说完柳拂音自不会有意见,毕竟这是在帮她摆脱罪臣之女的名头,她也不会说不识好歹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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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提起她不免想起家破人亡那日,母亲拼死护她却依旧被押往教坊司,若不是谢云华相救,她怕是要跌落风尘了,柳拂音不自觉的眼角泛泪。
从前刚带她回来时便是这般,日日以泪洗面,只是她那时候很不安,就算要哭也是躲着他,还是他发现她的眼才愈来愈严重了才知道。
谢云华不会说那些漂亮话,只能默默的给她准备些东西,相处了许久的时间她才向他坦露心事。
他只叹了口气将人搂在了怀里,也愈发下定了决心。
帮她捋了捋鬓边的发,谢云华又拿了方帕子给她擦眼泪,安慰略带生硬:“阿音,往前看,以后都会好好的。”
柳拂音没说话,只是搂着他的脖颈身躯发颤,眼泪都染湿了他的衣襟,不过片刻又倏然起身擦了擦泪:“表哥帮我敷药吧,我还想早些好呢。”
她抿着嘴扬起了嘴角,扯出了抹笑来。
“不想笑就别笑,在哥哥面前还装模作样?”谢云华在她笑得勉强的脸颊捏了捏,就让人送了东西进来,净了手就开始帮她涂药。
指节分明略带薄茧的手在她眉眼处轻柔,刚抚了两下,柳拂音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似有些歉疚的朝他福了福身:“表哥抱歉,拂音一时忘记,又失礼了。”
说完她还有些脸热,这些日子有他请的那个女先生过来,不说男女之事,可基本的礼仪以及男女授受不亲也是清楚了,自然不能再装作茫然无知来撩人。
只是这些日子谢云华来的次数不多,她又习惯性的依赖他,这才忘乎所以的和他搂抱。
“之前拂音不懂,对表哥做了很多失礼的事,拂音在此和表哥说声抱歉,以后不会了。”
男人伸在半空的手指一愣,只觉前些日子的他脑子有问题,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喉结滚动,有些发干,不自然的应了声:“无妨,只是帮你涂药,不算什么……阿音,你可想成婚?”
“这……”他这问题跨度有点大,柳拂音脸只红了一瞬就嗫嗫喏喏开口:“我家中无人,如今表哥算是长辈,但听表哥安排。”
说这话时她的表情放松了许多,甚至带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怯。
谢云华也笑,刚要说出娶她的事就听小表妹不自然的扯了扯他的衣角,“表哥我……你说哥哥他的家人是不是真的能接受我,我不想让他为难的。”
他是表哥,这个哥哥说的是谁就显而易见了,谢云华的笑在嘴角凝固,他不曾想过小表妹会想嫁给那厮。
他已经笑不出来了,追问的时候语气还有些急,可她根本没听出来,依旧沉浸在那点小女儿心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