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有看了一眼水位线,收起伞,扯下一块幔帐包住自己,然后说:“不用跳了,屏息,往门那边下去。”
然后率先放纵自己往下沉去,任由流体吞没自己。
从还没有停止跳动的周泗的角度看,纸人与流体,就像是小虫与树脂,但凡凝固住,就能成为一块美丽的琥珀。
林空有已经沉到了地面上,周泗看到他冲着自己摆手。
林空有:不要愣着了,快下来!
周泗这才从视觉的冲击里回过神,跟着一起沉下去。
等到他也踩在地面上的时候,流体突然开始一片一片地上升,回到穹顶里去。
不出一会儿,洗礼室内有恢复了干干净净的样子,冰蓝色的流体在穹顶里缓缓流淌,要不是周泗身上的疼痛,他几乎要觉得刚刚砸下来的流体仿佛是他的幻觉。
“这是……?”他掀起衣袖,发现底下果然有细细密密的小血孔。不过好在脸上没有。
“洗礼。”纸林空有把幔帐叠好放在长椅上。
虽然幔帐挡不住流体的啃噬,但好歹阻隔一下不让身上糊的纸被弄湿。
“这洗礼是真给人洗啊?那我们为什么不一直站着等它洗完?”周泗刚刚说完,就拍了自己嘴一巴掌。
他问说什么屁话,刚刚他们跳了那么久,久到都能让腿跳酸了,要是人站在底下一动不动地等,还不给憋死!
外面等着的两个人终于把门给等开了。
当看到林空有满身眼子地出来,楼囚蝉的灵魂在疯狂捶打这具纸人的身体。
楼囚蝉:这么多个眼子,要是我当时进去了就能控制身体了吧。
妈的,死纸人!干嘛不进去。
正在心里百般辱骂纸人呢,突然感觉到视线中有人蹭到她面前。
是林空有,他一出来就直奔楼囚蝉,在她身边站定后就没有挪窝。
他站在右手边,纸许吟湘在左手边,周泗像一个真正的导游,被排斥在外。
“周导,你出来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纸许吟湘十分贴心地上前一步和周泗并排站着。
“接下去,我们去参观唱诗厅。”讲解器里,和周泗一样的声音再度响起。
周泗疑惑,这个不伦不类的洗礼室就算了,难道还能搞出一个唱诗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