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真的能治好吗?”
“他们都死了,都死了,我还能活着回去见到我娘吗?”
“我娘子给我做的冬衣,我今年还能穿得上吗?”
安南军中士气低迷,一锅锅药汤在营帐中间熬开,彻夜不停。
随行而来的医师们,已经在京城周围,治疗了无数疑难不同的瘟疫,所以治疗起安南士兵们的瘟疫,没有任何压力。
反倒还能宽慰上几句。
“你这样程度的,要是死了,得是我手下的第一例!”
自然,这样的话安慰不到士兵,反倒还让士兵们的脸色越发白了。
东方家的医师中,有不少女医师,士兵们一开始还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后来昏迷被直接剪开裤子,再醒来后,便都只觉得自己只是一具尸体了。
安南大营的瘟疫,在医师们有条不紊的治疗下,控制住了。
南宫慎也在一天后,醒了过来。
他面色惨白,唇干裂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帐顶许久,记忆才慢慢重新回到脑海中。
从他病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败了。
陈桢一直守在床边,一夜未睡的他杵着手假寐,头垂下时一个激灵间醒过来,余光瞥见殿下的手露出被角。
他伸出手去,正要为他掩被,但一抬眼,却看到殿下睁开了眼,直直看着帐顶。
陈桢惊呼出声,“殿下!你醒了!”
南宫慎缓缓扭头,看着陈桢,他耳边徘徊着那句“殿下”,而不是“陛下”。
他闭了闭眼,干裂的唇瓣张开,数日未曾开口的嗓子沙哑至极。
“她来了吗?”
陈桢掩被角的动作顿住,低声道:“是东方辞,卫光,还有他们治好了瘟疫的三万安南军。”
南宫慎闭着眼睛,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听不出声音中的情绪。
这时,帅帐的帘子被掀开,东方辞端着药,走了进来。
他见陈桢脸色不同往常,脚步微微一顿,“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