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却认为:“人臣不应害怕君王发怒,要敢于苦口婆心的劝谏,指出君王的施政过失。如果一味迎合君王,使君王有了恶名,怎能算得上忠诚!”
李吉甫到了中书省,只是躺着不办事。而李绛如果偶尔不呈递奏疏,宪宗就会找他抱怨:“是朕不能容忍卿的直言,还是卿真的无事可谏!”
李吉甫曾对宪宗说:“赏与罚是君王的两大权柄,一样也不可偏废。陛下登基以来,对天下惠泽深厚,却没有通过行刑以立威,致使内外懈怠。愿陛下动用严刑以提振威仪,令天下臣民慑服!”
宪宗看向李绛,李绛道:“自古政治清明,都是崇尚德行而非依靠峻法,难道现在要舍弃周成王、周康王、汉文帝、汉景帝这样的明君不学,而去模仿秦始皇父子吗!”
过了十来天,前山南东道节度使于頔也上疏劝宪宗使用严刑峻法。宪宗拿着于頔的奏疏对众宰相说:“这个于頔,真是大奸臣。居然敢劝朕推行严刑峻法,卿等知道他是什么意图!”宰相们互相对望,没人答话。
宪宗继续说:“我看无非是想让朕失去人心,做个暴君!”
话音刚落,李吉甫面色大变。退朝后,他一整天都情绪低落,没说一句话。
李吉甫与李绛数次当着宪宗的面争论,而另一位宰相权德舆却夹在中间不置可否,宪宗鄙薄他的骑墙做派,将他免去相位,把前宰相、西川节度使武元衡调回朝中,继任担任宰相。
与李吉甫刻意讨好宦官的做法不同,李绛极为反感宦官,曾当众陈述吐突承承璀的专横跋扈。宪宗当时想要拉拢文臣,对他表示了支持态度。而宦官也因并未触及他们的整体利益,没有过分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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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七年(812年),吐蕃进犯泾州,李绛提出把驻扎于边陲的神策军各部转隶给邻近藩镇,以便统一指挥。
神策军是皇帝直接掌握的武装力量,其军事首长自德宗开始已全部由宦官出任,是宦官最为看重的利益。如果说针对吐突承璀只是个人之间的好恶,但此举无疑触动了宦官集团的整体利益。这些人散布于宪宗身边,与宪宗朝夕共处,有的是手段让宪宗对李绛产生反感。
元和八年(813年)七月,河套地区黄河泛滥,冲垮了位居漠南的西受降城。
振武节度使李光进奏请重修城池,同时一并治理河防,以上约需经费二十一万缗。
李吉甫的意见是与其修城不如迁城,提议将驻扎在西受降城的士卒安置于天德故城——今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乌拉特前旗——用以节省开支。
李绛与户部侍郎卢坦认为:“受降城是当年朔方道大总管张仁愿为防御突厥所筑,城池占据交通要冲,水草丰美,利于稳边。如果是为了防范水患,退上两三里就足够了。为什么要为了节省一点点开支,而舍掉万世久安的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