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这一次不用塔纳托斯眼神示意,虫尾巴就赶紧拎着刀爬着跑着到哈利的面前,在他手上狠狠地划了一刀,流出来的鲜血都被他装到口袋中的一个小瓶子里,最后倒入了坩埚之中。
坩埚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钻石般闪耀的火星子不住地往外蹦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从中诞生了一样,而站在坩埚前的塔纳托斯却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魔杖。
在那一片躁动的黑天鹅绒色的液体前,他将魔杖稍稍举过头顶,群星的光芒都仿佛在这一刻聚集在他的杖尖。
“分裂的灵魂,被动汇聚,可使你的生命重合。”
刹那间,无数黑漆漆的触手状黑雾拔地而起,略过惊慌失措的食死徒,略过死命交缠在一起的海尔波与纳吉尼,略过盘踞在塔纳托斯身后的戈黎尼娅,它们就如同一条条游蛇般在塔纳托斯面前卷曲成一团蛇球。
最后跟有生命一般涌动着中心可以称作胃的家伙,吐出两件魂器。
拉文克劳的冠冕,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塔纳托斯左手轻轻扶上右胸腔中微弱震动的第二心跳,一遍又一遍,通过时时刻刻流通的神经与血液,将他从迷途的睡梦中唤醒。
有什么开始脱离,要随着那些魂器一并沉入冒着滚烫液体的坩埚中去。
他聆听到了来自那里的呼唤与同质灵魂的共振。
先是从连通的血管开始,尚且未能在血肉与灵魂之间生长扎根完全的血管被堪称粗暴地扯断,第二次肉体与灵魂分离的痛苦将剧痛都化作一根根扎人的钢针凿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塔纳托斯几乎要痛到头脑发晕,戈黎尼娅的身躯适时地贴上来撑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躯壳。
无穷无尽的风吹进被生生掏出的空洞,他感受到了一种致死的漫长寒冷,就像在失去灵魂后的永恒静止的河流中时一般,畸形的残缺开始让他的躯体丧失正常的能力。
涌上的血腥源源不断,塔纳托斯却难得想要放声大笑,愉悦早已迷惑了他的头脑,就算在致死的欢愉中陷入危险的谵妄,他也依然愿意接受——
不,他不愿意。
荒芜的头脑似乎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清明,滚烫的一切都在迅速冻结。
戈黎尼娅在吃掉他的疯狂与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