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以前是官家女。”秦桑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声音也低低的,“家里本是书香世家,祖父还曾官至尚书,写过几本关于科考的书籍都备受各界推崇。虽然后来家逢巨变,但因为祖父留下的这些着作,读书人那里多多少少还念着些情面。
陆大人大概也是因此,才对奴有几分同情和关照。偶然在宴上得知奴被人掳走,他那样高洁的人,应该是做不到袖手旁观的。”
秦桑笑容苦涩,“殿下请放心,陆大人对奴这样的风尘女子绝无半点心思。”
“我信,我信!不用再说了。”赵沅嘉的心里有些小内疚。
早知道要别人挖开自己的伤口来解释,她就不瞎打听了。虽然她知道秦桑说的这个理由很牵强,但这也跟她没多大关系,何必硬揪着不放。
“你这一日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吧。”赵沅嘉起身往门外走去,“我之前让人去请舅舅了,他应该快来了,我去楼下等他。”
秦桑的面上有些不自然,“多谢殿下。”
赵沅嘉抿唇笑了笑,这才迟钝地感觉到在她面前提起四舅舅还挺尴尬的。毕竟,她和舅舅的关系有些那什么……
不算正当?
赵沅嘉也不知怎么形容,总之在她看来怪怪的。当然这都不是秦桑的错。
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暗,春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殿下,画舫快要到金明池的南码头了,要不要让人去买点您爱吃的百花醴梅煎?”抱琴一边给赵沅嘉添茶,一边贴心询问。
赵沅嘉随意点了点头,低声道:“抱琴,四舅舅和四舅母的关系怎么样啊?”
抱琴愣了一下,才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是极好的。四舅夫人都过世这么多年了,四舅爷都没有续弦,想来两人的感情很是深厚。”
已经过世了?
赵沅嘉回想第一次去沈家的场景,满屋子的人太多,她都没有注意到并没有四舅母这个人。
画舫靠岸后不久,沈季言就到了。他应该是从衙门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官服,上面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头发看着也湿哒哒的。
赵沅嘉讶然,“舅舅这是骑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