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来拜寿的事,他们心里隐隐也觉得有些不妥。
见他们态度谨慎,永平侯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二十几年前,京里也有户高门和我们家如今一样深受圣宠,可谓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最煊赫之时,圣上还曾亲自到场为那家家主贺寿。”
年深日久,在场的很多沈家人都不知道这段往事,脸上都有些茫然。
不过永平侯的几个儿子年纪都不小了,小时候还曾和江家的同辈们一起玩耍过,瞬间就明白了父亲在说什么。
定国公府出事的时候,他们都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年纪最小的沈季言还因为再也见不到交好的玩伴,伤心了很久。
“我也不多说什么。”永平侯抬眼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告诫道:“你们只要记住,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高楼倾覆只在一瞬。雷霆雨露,变幻莫测,你们休要觉得高枕无忧、万事大吉。”
“身在我们这样的人家,若得意忘形、不知进退,那就离覆灭不远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们要有分寸,别给家里招祸!”
他的语气并不重,但却在大家的心里敲响了警钟——
帝王之心难测,沈家花团锦簇的平静之下也许就是波诡云谲的风雨欲来……
“是。”沈家众人齐齐应了。
永平侯嗯了一声,犀利的眼神落到二儿子身上,“除了老二,都散了吧。”
被点到名的沈仲谦一个激灵,心里就咚咚咚的打起了鼓,等其他人一走,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父亲,您留我有事?”
他最近也没闯祸呀……
永平侯懒得搭理他,转头看向外孙女,“阿沅你来说。”
赵沅嘉直截了当道:“二舅父前不久在京郊买的庄子强占了民田,我这里收到风,受害的农户明日就会去府衙上告。”
这就是陆阔在那个小纸团上写给她的消息,还她的人情。
沈仲谦不服气地反驳,“我哪里强占了?我都给足银子了!比市面上还高出不少呢!白纸黑字签了契,他就是去告我也不怕!”
这个公主外甥女怎么老找自己的茬?
赵沅嘉:“二舅父,你确定人家真的愿意卖吗?你确定你给的银子真的落到了农户手中?”
这两个问题还真把沈仲谦问到了。
他哪里会亲力亲为管这些有的没的?他都不用开口,多的是人帮他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