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决定要与他达成某种默契的合作关系,她就必须展现出自己的诚意——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考量和打算。
虽然做不到毫无保留,但她也不想太遮遮掩掩、藏头露尾。
陆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罕见的显出了讶然,浅浅一笑,“殿下比表面看上去沉稳多了。”
他倒是好奇,永平侯若知道了这件事,又会如何做?
……应该会阻止外孙女蹚浑水吧?
“对不起,我说大话了。”赵沅嘉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唐家的冤案,我现在保证不了什么。”
她心里是很愿意帮唐家翻案的。可她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有阿娘和沈家,她要顾虑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到他们。
手里的茶杯渐渐不烫了,触手冰冷,赵沅嘉蜷了蜷手指,心里也仿佛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陆阔拿过她手里的茶杯,把另一杯装着热水的杯子放到了她手中。
手心重新被暖意包裹,赵沅嘉诧异地抬起头。不甚明亮的火光中,她看见陆阔笑了一下,淡淡的,却并没有嘲讽的意味。
“殿下所虑极是。永平侯饱经世故、深谋远虑,一定能给出最好的建议。”
赵沅嘉点点头,仿佛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开口道:“我外祖父是嫉恶如仇、有勇有谋之人。”
她有一半的把握外祖父会同意暗中帮唐家翻案。毕竟这事对沈家来说没有坏处,说不定还能给狗皇帝一个警醒,让他以后行事顾忌着些。
陆阔:“侯爷确实有情有义,不然也不会为自己的嫡长子收一个罪臣之后为义女。”
他这话就说得有些意味不明了。
赵沅嘉觑了他一眼,郑重其事道:“我们沈家是厚道人家,既然应承了这门亲,就会把念恩当做自家人,绝不会亏待她!”
陆阔扯了下嘴角,语气轻飘飘的,“那这位念恩县主还真是有福气。”
听他这么说,赵沅嘉的心里堵得很厉害,似乎还有些透不过气。她站起身,把旁边的窗户推开了一个角,刺骨的寒气霎时就钻了进来。
赵沅嘉瑟缩了一下,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不自觉就问出了口,“你有办法破坏她和薛烨的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