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道:“三日前,我们在路上碰到了另一拨北弥士兵,大公子不知怎么也混在其中,他的北弥话说得很好,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我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我,然后大公子便在夜里找机会放走了我。”
赵深皱了下眉,“沈家大公子为什么会认得你?”
常平嚅嗫了两下,“我、我家以前就在都督府附近,都督和大公子都认识我。后来我家发生了点变故,我才和阿娘搬到了三水村。”
“那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离开?”赵深问。
常平:“大公子身上有伤,不方便跟着我逃离。而且他还有事要确认,便把玉佩给我让我回都督府报信。”
“报什么信?”沈青青急切追问。
常平又闭口不言了,“我答应过大公子,要把消息带到都督府的。我不能跟你们说。”
“你……”沈青青气得直跺脚。
常平呼出一口气,忽然跪了下来,“事关重大,还请贵人们立即送我去邺城。”
赵深示意金墨把他扶起来,凝眸沉思要怎么安排。
“我护送他去吧。”唐寒英主动站了出来,“我以前也在这样的下雪天赶过路,还算有经验。”
再加上他身上没有官职也没有差事,随便离队也没人会在意。
赵深想了想,也觉得合适,“那就劳烦唐二哥了,眼下夜已深,城门也关了,明日一早再出发吧。”
之后,他又找来了贺德,几人便商量起了从明台县赶去邺城的最快线路,贺德又安排了一个熟悉路况的手下陪着他们一同前去。
若不出意外,日夜兼程,三日应是能赶到。
另一头,在做完手术后的第三日傍晚,沈伯宇彻底清醒了。
前几日,他每日虽都会醒过来一小会儿,但因为药力的作用,他的脑子晕晕乎乎的,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不是说自己不孝,就是担心妻子守寡凄苦,哭一哭便又睡了过去。
见他恢复得不错,赵沅嘉便减轻了止疼汤药的用量。是以,沈伯宇这次醒来不再有混沌的感觉,还清晰感觉到了右胳膊上传来的剧痛。
大臂之下空空如也,沈伯宇愣了好一会儿,才嘶哑着嗓子问道:“我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