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抚摸着银戒的刻纹，眼眶微微泛红。

哥儿的新娘子妆容不必像女子那般嫣红点翠，刘茹兰只是给他上了点粉，又抹了点口脂。

裴溪长得是好看的，只是之前总是气色恹恹，整个人显得阴沉，也没有人会去注意到他。而如今他清清浅浅的眸色多了几缕细碎的光，脸上也有了笑的模样。

周阿嬷拿着桃木梳子站在他身后，一面给他梳头，一面就着吉利话。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沈怀砚早就把喜服穿好，站在院子迎客。他身形高大，剑眉星目，穿上红衣更显俊朗，脸上尽是春风得意的笑。

他和裴溪二人都没什么亲友，所以有些清冷，就请了周阿嬷一家，刘叔一家，还有周生阿信，小庄一家人，肉铺里的伙计，还有以前他走商时认识的几个兄弟。

时辰差不多了，走商队的王军让他去把炮竹点上，就可以迎新娘子过来了。

裴溪没有从娘家迎亲，但也不能真直接从侧房里出来，周阿嬷便提议让裴溪收拾好之后到她家去，沈怀砚直接去她家接就先行。

成亲是喜事，没有人会忌讳的。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炸响起来，围观的小孩又怕又爱玩，捂着耳朵咯咯笑，倒是多添了几分热闹。

妇人们坐在院子里嗑瓜子说话，看着新郎官和其他人去接新妇，小娃娃们想尾巴似的缀在一群大人身后。

“接新夫郎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