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热衷医术 张鲁管教

在一片静谧之中,张鲁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女儿那充满着少女气息的闺房之外。他先是微微顿住身形,清了清嗓子,一声轻咳在这宁静的廊道里悄然响起。那清脆的声响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打破了寂静。

不一会儿,女儿的贴身小丫鬟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小丫鬟抬眼瞧见是老爷,忙不迭地停下脚步,恭敬地屈膝行礼,那姿态极为谦卑。随后,她便像一只灵动的小鹿一般,迅速转身进了屋子,向正在屋内的张符宝通报老爷的到来。

此时的张符宝正沉浸于一本医书的精妙世界之中,听闻丫鬟通报,顿时心中一惊。她赶忙将手中的医书合上,眼神急切地在屋内扫视一圈,手忙脚乱地把那些平日里研习的教义书籍、神秘莫测的符咒等物一一摆放在书案之上,还特意将它们摆放得整整齐齐,装作一副正专心致志研习教义的模样。待一切都看起来毫无破绽之后,她才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莲步轻移,缓缓走出屋子,朝着张鲁盈盈下拜,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那礼数周全得让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张鲁这才在女儿那温婉的陪同下,跨过门槛,步入女儿的闺房。他心中始终秉持着男女有别之念,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这些礼仪之事上也绝不敢有半分马虎。毕竟,他一心期望着将女儿精心雕琢成那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典范,一言一行都需合乎礼仪规范。

踏入屋内,张鲁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书案之上。只见那书案上整齐地放置着诸多与五斗米教教义相关之物,有绘制着神秘符文的福禄图,还有一本本阐述教义精髓的典籍。见此情形,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对女儿的期许与疼爱。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吾儿啊,为父今日前来,实非有意逼迫于你研习教义。你且看,咱们张家所传承的这五斗米教,历经岁月的洗礼与沉淀,如今已在世间广纳信徒,教众犹如繁星般众多,声势日益浩大。这教门的繁荣昌盛,乃是咱们张家数代人兢兢业业、苦心经营的成果。它就如同咱们家族的根基与命脉,唯有依靠家族之人齐心协力地去维护、去传承,方能使咱们张家的宗族之树永远枝繁叶茂,家族的荣耀香火得以绵延不绝,世世代代传承下去。为父深知你心思纯善,聪慧过人,也不愿对你有过多的拘囿与束缚。但你自幼便被祥瑞环绕,福缘深厚非常。为父曾特意请那相面高人仔细端详过你的面相,那相面之人惊叹不已,直言你乃是世间少有的大富大贵之命相。你之命格,尊贵超凡,似那夜空中最为璀璨耀眼的星辰,不仅能为自身带来无尽的荣耀与幸福,更有母仪天下之征兆,日后定能成为家族的骄傲,庇佑我张家一门老小,福泽遍及天下苍生。”

张符宝微微嘟起小嘴,满是不情愿地开口说道:“爹爹,您怎么又来了。您总是用这一套说辞来念叨我,传播教义有哥哥和兄弟们去做就好了呀,我不过只是个女儿家。您成天把那些天命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挂在嘴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张鲁听了,脸上不禁泛起一丝不悦,沉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闺女啊,咱们可是以教义传家的家族,若是连自家人都不信天命,那还如何让世间之人来信奉天命,又怎样让他们遵从教义呢?”

张符宝瘪了瘪嘴,继续说道:“之前大贤良师张角,他那些符箓之类的东西,不都是用药水蘸着写,甚至还拿粮食来充当符纸之物吗?这些事情您难道不清楚?还用得着我来说吗?这分明就是些唬人的手段罢了。”

张鲁听闻此言,心中恼怒,却又不愿对女儿发火,只得强压怒火,耐着性子解释道:“符宝啊,咱们家与大贤良师那一支全然不同。咱们的教义,入门需先纳五斗米,而后这五斗米会用来互帮互助,救济更多的穷苦之人。咱们一向是劝人向善,从不会煽动造反。你怎能将为父与大贤良师那一支混为一谈呢?这可是对祖先的亵渎,万万不可有此等想法。”

张符宝瞧着父亲,见他已有明显的不悦之色,心中一紧,赶忙换了副语气哄道:“爹爹,您瞧,我近些日子一直在研习福禄之类的典籍呢。我这段时间多乖巧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钻研咱家的教义符箓。您那些话对教众们去说就好了,何必跟女儿这般较真呢。”

张鲁面对女儿这般模样,实在难以生出怒火。被女儿轻哄两句,他那原本故作严肃的脸再也绷不住,瞬间喜笑颜开,说道:“哎呀,女儿啊,你如此便对了。咱们家以教义传家,无论如何,这传家之道绝不可弃。并非为父想约束你,只是你切不可像寻常医官那般,随意外出,还给人问诊拿药。且不说这治病救人关乎人命,单论你的身份……”

张福宝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冷哼一声打断道:“爹爹,就您会说。外面的人可都对我信任有加,对我感激不尽,唯有您质疑我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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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鲁虽被打断话语,却仍耐心哄着女儿:“福宝啊,爹爹深知你医术高明,堪称小神医。但且不说大家闺秀理应深居简出,就凭你的命格身份,那是越神秘越好。怎能整日抛头露面,与众多平民百姓频繁接触?待日后,你可是有母仪天下之运,起码也是皇妃之尊。到时于咱们家的教义传播,更是有着非凡意义……”

张符宝轻抿着嘴唇,微微瘪嘴,一双美目直勾勾地望着张鲁,眼眶里渐渐泛起晶莹的泪花,那模样楚楚可怜至极,带着一丝哽咽对张鲁说道:“爹爹,您为何还这般言语?您可知女儿心中委屈。女儿研习医术,不过是想多行善事,解他人病痛之苦,怎就成了您口中的不当之举?女儿也知家族教义重要,可女儿亦有自己的追求与抱负,难道就因女儿是女儿身,便要诸多受限,连这点喜好都不能有吗?”

见女儿这可怜模样,张鲁的心瞬间揪紧,急忙温言哄道:“哎呀,我的乖女儿,爹绝非有意为难你。你钟情医术,若只是专注钻研,探寻其与咱们教义有无相通相契之处,爹自然是支持的。只是你总在外抛头露面,四处奔走,这着实不妥。况且当下世道不宁,兵荒马乱,你这般在外闯荡,爹怎能不忧心你的安危呢?”

张福宝圆睁双眸,紧紧盯着父亲,满是怀疑地问道:“爹爹,您当真如此想?”张鲁忙不迭地点头,连声道:“对对对,爹绝无虚言,确是担忧你的安危。”

张福宝仍心存疑虑,说道:“这有何可担忧?咱们汉中向来教众云集,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哪会有什么歹人出没?何况我这身份一亮,教众们谁又敢对我心怀不轨?爹爹,您莫不是在哄骗我吧。”

张鲁面容凝重,满是忧虑地语重心长说道:“女儿啊,爹爹怎会平白无故哄骗于你?你可知道,近来咱们汉中的教众与西凉之间那战火熊熊燃烧,已然持续了许久许久。这期间的纷争与动荡,你难道真的一点风声都未曾听闻?你且仔细瞧瞧,如今这城中的伤兵数量是不是如潮水般日益增多?那些西凉的莽夫们,个个都是生性凶悍、野蛮无礼,他们行事全凭武力,哪里会跟咱们心平气和地讲道理?咱们一直以来都秉持着与人为善,何时主动去招惹过他们?可现如今,那西凉的大军如乌云蔽日般压境而来,局势万分危急。爹这段日子为了应对这棘手的局面,可谓是食不知味、寝不安席,每日都在苦苦思索对策,你看,这头上的黑发都快被愁苦熬成白发了。”

张福宝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带着一丝调侃说道:“对对对,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不过话说回来,华佗神医之所以能在咱们汉中积攒下如此浩大的名声,还不就是人家医术实在是太高明了。再说了,爹爹,您就别在我面前叹气了,您的头发哪能那么容易变白呀。您可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咱们家那可是藏着世间罕有的宝贝,千年首乌、千年灵芝,甚至珍贵无比的千年人参都有。您有这些神奇的药材在身边,随便用上一点,都能保您容光焕发,怎么可能会让您的头发轻易变白呢?您就别拿这理由来哄骗我这个小孩子啦。”

张鲁听了女儿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抬起手来轻轻地拍着自己的额头,满脸无奈地说道:“唉,我这宝贝女儿啊,家里这点家底都被你看得透透的,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张鲁神色一正,表情严肃而凝重,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地说道:“女儿,此事为父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你往后是千万不能再想着跟华佗学习医术了。华佗此人虽医术精湛,在这汉中之地也颇负盛名,然而他的行事风格与理念,为父实在难以苟同。为父甚至已经决意,不愿再让华佗继续留在汉中这方土地之上。你要知道,咱们家族有自己的教义要遵循,有诸多事务需要打理,你的身份与责任亦非寻常。与华佗过多接触,研习他那一套医术,恐会对你产生诸多不良影响,更可能会偏离咱们家族既定的道路与期望。你需将心思放在家族事务以及教义的领悟之上,切不可再执着于医术的学习,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与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