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应芷只觉如在梦中。

又听着释星云说靖远侯府被抄家流放,奚应芷恍惚着想起了什么。

裴如璋被夺爵一事前世是没有发生过的,彼时奚应芷只以为因着她重生,许多事情的走向都不一样。

可靖远侯府被抄家一事,前世确实分明发生过,而且同样是裴如璋找出靖远侯勾结外敌的证据,给了靖远侯最后一击。

既然裴如璋早就掌握靖远侯的罪证,这辈子又怎么会沦落到被冤夺爵的地步。

奚应芷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释星云高深莫测的神情,忽然想起他给自己批的命格。

脑海中逐渐冒出一个让她口干舌燥的猜想。

难道裴如璋就是为了将那个旺他的命格扣在自己头上?

奚应芷猛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裴如璋为人狠辣果决,行事更是缜密,设计出这样环环相扣的计谋,连景和帝都如此配合他,怎么会是为了自己。

不可能的。

自己只是一个女子,他贵为王爷,怎么会拿自己的名誉、身份、权势来牺牲。

奚应芷强忍着心中的天翻地覆的震撼,沉着地让人收拾东西。

这个消息于她而言太过突然,她也就没有提前准备,加上裴如璋后来送了许多东西过来。

因此等裴如璋到门口时,她才将将收拾好收拾盒子。

“这些都不必收了。”

男人清隽沉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奚应芷闻声望去,但见裴如璋仍是着一身王爷蟒袍。

巨蟒银色的四爪从腰间蔓延网上,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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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应芷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几乎要以为自己见到了初见时那个满眼凌冽杀意的端亲王。

旋即,下一刻裴如璋眼底的温和笑意冲淡了那股肃杀。

他进了屋子随意扫一眼,“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就算收拾了,奚府估计也没地方放。”

奚应芷回过神,眸光湿漉漉地瞪他一眼,似是不满,又似是带着小女儿别样的娇憨。

“哪里就没地方放了,奚府虽然不大,却也还没到塞不下几床被子的地步。”

裴如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莫说是要塞被子,奚府如今怕是立锥之地都没有。”

奚应芷不想听他胡说,自顾自命人收拾着。

见她如此光明正大地无视自己,裴如璋也不生气,安排藏剑藏风亲自替她收拾。

一盏茶的功夫后,终于收拾妥当,一行人大包小包地下山。

临上马车时,奚应芷有些踌躇,“我来积卢寺,可是太后的懿旨。”

裴如璋浓眉一挑,“有本王在要你怕这个怕那个,当本王是死人不成?”

奚应芷气鼓鼓地瞪他,想了想还是细声细气道:“你明着抗旨,不是递上门的把柄吗?”

裴如璋单手搂住她的腰轻轻一托,将她送上马车。

隔着马车的窗户与她对视,虔诚而郑重道:

“奚应芷,你如今是我的未婚妻,日后会是我的王妃,在这大燕,凡是皇权所触及到的地方,你不必惧怕人和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