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啸如虎,破空而去,“噗噗噗”三声,准确的射穿了最前方扑上来的凶恶鬼魑,十几人倒下,那箭却不曾沾染一丝血滴,化作一缕青烟,瞬间回到他的手中。
“这弓是极品。”骅逊歪了歪头,扯动嘴角。
顾霄个头高,他背着手盯了紫月翊良久,自言自语道,“他射箭并没有用眼睛。”
紫月翊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灰色人影,也许是熟悉的气味,紫月翊并未回头,而是有种被突查课业却不合格的羞愧感,他吞了吞喉咙的唾液,挺拔的脊背弯了弯,手上的弓弦松动了些许。
“翊儿,这不是你的试炼场!你躲在兄长的背后太久了,生死存亡之际,岂能容你妇人之仁?”
“可是姑父……我……我没有杀过人。”紫月翊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头低的更深了。
子月岛边缘,被箭射穿的十几人竟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望着偏离心脏少许的箭洞暗暗庆幸大难不死。
“你可以不开杀戒,可是紫月门的子弟怎么办,余杭的百姓怎么办?他们……会死。”霍秋白指着余杭城里硝烟弥漫的各处,指着孤岛边缘几多负伤的弟子,看着冲杀在最前面的美丽妇人,他突然伸出手去,坚定的握住了紫月翊的手。
神奇的是,那把神弓竟碎作点点银光,重新凝成了一把半寸宽三尺长的琉璃剑,轻羽流泻,金光溢彩。
霍秋白握着紫月翊的手腕,剑尖往下一指,说道,“正道亦有杀道。保家、卫国,护爱。剑存于心,人剑不离。”
紫月翊眼中迷茫的神色渐渐消退,其实姑父早已把毕生所学尽数教于他,可是他知道自己与姑父的差距仍然是天堑。不在修为,而在道心。
霍秋白说罢,松了手,人影一闪,手执一把普通的剑,很快杀入人群,与那美丽的妇人紫白薇并肩作战。紫白薇抬头爱怜的看向迟迟未动的紫月翊,叹息道,“他也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啊。”
紫月翊低头打量着手中的剑,望着太明湖面上慢慢涌起的血色,眼神渐冷,心府渐寒。他重新抬起头来,天色忽暗,北风突起,白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呼啸,卷走了他最后一丝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