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的安排周到而且详细,想必这一日,她早已做好了打算。
韩子默欣慰的点了点头,其实沈青一向不似外表那般柔弱,正是因为难以忘记的伤痛,教会了她坚强和自立。
她虽艰难,却有着安抚人间疾苦的心,这才是属于她的道,她的素心。
她一直都在成长,如同一棵小草向阳而生,顽强而倔强。
安排完了,沈青看着师父在看着自己,一向最有默契的二人不禁相视一笑。
对沈青而言,师父才是指引她奔向未来的那束光。他以言传以身教,用仁善的心温暖着身边每一个人,那是师父的魅力,也是她最大的倚仗。
可是,刚开始他们就遇见了种种阻力,此时的上原人人自危,几乎寻不到大夫的踪迹。
所有的医馆和药坊房门紧闭,沈青与程江林华等人,几乎是挨个敲了个遍,用高额银钱威逼利诱才勉强得了些驱邪解毒的普通草药。
无人帮忙,他们只好自己动手,在几个粥棚处支起了医摊,搭建简陋的隔间。
那些流民岂会信任他们,有些人已经绝望到不肯挪动,甚至阴暗的想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更有一些人难以分开,不惜主动去染病,以求得最后死同穴的诺言。
他们苦口婆心一日一夜,才勉强把轻重病患分区而医。
那些富商听闻了瘟疫,立马撤光了人手,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堆在粥棚的粮食因为怕有病源,被遗弃在那里,还不至于令所有求生的人饿死。
县衙第一时间紧闭了城门,此后不闻不问,县丞几乎是连夜出了城。州府收到消息的第一刻,便于上原城外三十里的地方设了重兵,若有病患出逃,射杀勿论。
曾经祥和安静的小县,一夜之间沦为一座死气沉沉的城池。
里面的人好像是被遗弃的草木,越来越无望。重达千钧的城门处,每日都有人去拍打去喊叫,可是无人应答。
流溯门五个人成了城里唯一的支撑,支棚子、熬药、熬粥、纾解人们的恐惧、照顾病患,所有的一切都要他们亲自动手,常常忙的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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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仔细默写了阿娘教给她的所有百良方,逐一比对,细心研究,针对这病的特点稍作改良,先治皮肤去内热。
她并没有治病救人的经验,只能搬出古书引经论典。那些药服下能让人稍稍缓解,这让她心内稍安。
她从本地人里发现了十八年前曾经得过而且被治好的特例,神奇的是这些人亲人都有染病,他们却安然无恙。
凭着他们对羽笙行医救人的回忆片段,沈青敏锐的捕捉到些有用的东西,这让她越来越有斗志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