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寒敛了气息,微笑道,“内力……得慢慢来……”
韩子默抬头看了一眼他梳的一丝不乱的头发还有掬在他唇角的一丝狡黠,骤然蹙眉,总觉得家里开的最好的花连盆都要被端走了。
果然,精明这东西,一点就透,他可是紫月离的弟弟。
这团圆节,韩子默操办的堪比除夕年节,红绸红灯,条幅横挂,里外布置满了各色真真假假的花儿,更有厨房里时不时飘出的香味儿,给十几个孩子馋的不停往厨房跑。
紫月寒自从眼睛一好,眼看着各人忙碌,便哄着小壳儿带他到处闲逛。
上原山虽小,但地势高峻。自山顶往下,枫叶红黄层叠,野花遍野,别有一番风味。晚上,站在逍遥台上遥望星空,星幕低垂,幽静非常。竟比沈青口中描述的还更美一些。
这一日,紫月寒逛到了后山的藏书阁。
那藏书阁只有二层,比起紫月门的藏书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他一进去,看见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籍时,惊诧了一下。
紫月寒走到最前面的书架上,随手抽出了一本《荒泽异物志》,里面的扉页并没有署名,只是一打开正文,紫月寒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字体……
他从兄长的书桌上见过,行云流水又初写黄庭,银钩虿尾,筋骨非常。他当时以为是兄长爱字,从市面上买来的“书瑜”颜柳的真迹。
紫月寒放下又取了一本,里面如是。
他不禁心内疑惑,又四处翻看了五六本,本本都是一样的字体。他知道颜柳的真迹动辄百两银子,难不成韩子默尚有祖积,私藏了这么多至宝?
直到他转到二层在一本小小的诗集封底,发现了“子默”的字样,两个龙飞凤舞的字,已经让紫月寒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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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被人称颂字有“颜柳之姿”的“书瑜”,竟然藏身于这小小的上原山,而且是令兄长十几年念念不忘的人!
而这识文弄墨的第一人,竟是如此的低调不鸣。
紫月寒止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在藏书阁里坐了下来,慢慢的翻看起来。
这些着本多是些话本,关于奇人、异事、风月……,看似生趣灵动,很好理解,但是仔细揣摩,会发现里面引寓征古,通透晓理,见性明心。
紫月寒自小读过的书籍皆是引经据典,多感觉枯燥无味,聪慧如他,有时候都觉得某些道法心经晦涩难懂,他好像从未看过这般有趣的书。
他好像痴了一般,在这藏书阁里一坐便是一下午。小壳儿哪里是能坐下看书的孩子,早不知道溜去哪里玩耍了。
眼看快到晚宴的时候,四处没看见紫月寒的影子,韩子默便着沈青去寻。沈青找到藏书阁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藏书阁里沈青最是熟悉,她三转五转,发现紫月寒坐在她常坐的蒲团上,拿着书正看的津津有味。他的脚下,已经堆了三十多本看过的书。
沈青走过来,看着他脚下的书,惊讶的说道,
“这些……你……都看完了?”
紫月寒听见是她,才恋恋不舍的挪开视线,点了点头。
“我以前两三天才能看一本,你一下午竟然看完了三十多本?”沈青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都认真读过了?”
紫月寒合上书,指了指他对面那个蒲团,示意她坐下来,笑了一下,
“‘书瑜’之作,不敢马虎。”
“你……你早就知道?”
紫月寒摇了摇头,又指了指书上的字,说道,“我兄长的书桌上,有许多的颜柳字帖和着作,很多孤本是千金难求,我以前以为是我兄长爱字如命,现在看来,是爱屋及乌。但是他一直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