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何辜啊?”
郎之涣停顿了下,哽咽道,“你娘是医者之圣,你的手应该是治病救人的手啊。冤冤相报,以杀止杀,难道能让一切重新来过吗?”
羽青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郎伯,沈青已死。”
说罢,羽青绝然的回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郎之涣回过头,长长舒了口气,“我也该跟他们一起,待在南海……”
这天夜里,许久不做梦的羽青全身被汗水浸湿了。夜楚云的出现,唤醒了她脑海里最苦痛的记忆。
师父跳崖时的情形,夜回天射弩的神情,静宁公主癫狂的笑声,那些围观的人的嘴脸,不停的在她脑子里徘徊不去,她紧紧的抓着被子,闭着眼,怎么都醒不过来。
直到一阵痛彻心扉的疼蔓延了她的四肢,她双手剧烈的一抖动,睁开了眼睛。
屋内的阳光已经大盛,一直照到她的榻前。
羽青疲惫的站起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灌了下去。
郎之涣已经在院子里翻着他新采的草药,听见屋门一响,他回过头来看着羽青的脸苍白一片,赶忙走了过来,搭上了她的腕子。
“做噩梦了?内息这么乱。”
郎之涣从怀里掏出几粒丹药给她服下,又去灶里端粥。羽青见他忙前忙后,想起昨日言辞,不免心乱。吃过几口,便拿了伞往外走去。
一开门,门口的柳树下,歪歪的靠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形。
夜楚云已经站了一夜,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倦怠,但听见院门一响,他一下子绷直了,殷切的望了过来。
羽青略有所思的回头,郎之涣透过大门也看见了夜楚云。他冲着羽青微笑了下,“我老头子不是个废物……”
羽青略一思忖,紧紧的把门闭合。
回过头来时,脸上已经阴沉漠然,她执着伞的手紧了些,盯了夜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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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公子,昨日的话,我说的不够清楚?”
夜楚云这一夜不知想明白了什么,脸上堆满了往日的笑容,殷切的跑上前来。
“清楚!明明白白。”
“那你……”
“卿儿若讨厌我,权当看不见。”
“……”
“我知道卿儿的打算,莫邪……我人多,可以给你打探消息。”
羽青皱眉。
“我看你们住的这儿不算好,缺银子可以跟我说,多少都行。”
“怎么?这算弥补?施舍?还是怕我寻仇?”羽青的话里像带着刀。
夜楚云不改面色,似是打定了主意,无论羽青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
“只要用的到我,做什么都可以。”
羽青有些烦,这个人跟从前一样,轻浮又讨厌。
羽青走了几步,夜楚云便紧跟了几步。她捏紧了伞柄,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