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异咒大作,后方的尸魃手脚体型急速的暴涨变大,他们狂躁的往脚下的泥里一跺,稳稳的站住了脚跟,然后手脚并用的逆流而上,继续疯狂的往前冲杀而来。
更让人惊骇的是,它们此时自动分作三批,一批依然执着的够向半空的羽青。而另两方,一边朝着紫月离等那批还未撤走的江湖人士,另一边却是朝向东南方向的龙栖山而去。
眼看着下面的尸魃分兵,羽青有了一丝焦急。
紫月寒扭头看了看另外两个方向,眼下大家俱是困乏,实在是无力应对。
“我得给兄长,争取些时间。”羽青喃喃道。
她跟紫月寒交流了下眼神,抬头看了流溯一眼,说道,“流溯,冰!”
碧游依然在倾倒着源源不绝的水,听见羽青的召令,大鳌拱了拱庞大的龟壳,愤怒的跺了跺四脚,天地震动。
它的背上悬浮起一张薄薄的灵罩,上面有数不清的字咒泛着幽幽浅蓝,腾空而去。
小主,
蓝罩越来越大,附着在了流动的水上,刚才还在清流飞泻的水幕骤然而止,化作一座擎天的冰山。
地上的水流也突然停滞,翻滚的浪花化作数不清的冰锥,刺穿了地上的尸身腐肉,冻结了它们奔袭的脚步,又飞一般的漫延而去,整个天地间充斥着“喀嚓喀嚓”结冰的声音。
最终水流汇集成了一张巨大的八卦冰阵,整个地面都呈现了一片茫茫白色,一直攀到了上京的城墙。
孤枭的影子蓦然幻灭,连孤枭本体都感受到了簌簌而上的冲击和凉意。
孤枭禁不住瑟缩了下肩膀,背后绝日的双翅也微微扇动,抖落了一些细细碎碎的冰碴。
天地之间,水声、咒声、尸魃的低吼声等都齐齐消失,冷到了死寂。
上京城内,好似一夜入冬了般,忍不住眺望窗外的人纷纷打了个寒战,裹紧了夏衣,惊恐的抬头。
天地之间,以那座高耸入云的冰山为界,后面俱是形态各异被冰封的尸魃,仿若林立于世间的一道奇景。
暗香居的梓桐山主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看着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是梓元言过其实,原来真的是我等眼界太小了。”
“神兽后裔,这……果然非同凡响……”丹木青捋着胡子叹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进阵格杀……”丰昊忍不住急切的问道。
紫月离摇了摇头,“这只是山月水阵与玄武神兽御冰术的冰封之法,看似威力无穷,可……只是冰封,一动外力可能就,全盘皆散。青儿,只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
“那我们怎么办?退?”丰昊又问。
紫月离望着近在咫尺的上京城,心里是诉不尽的不甘。
他未置可否,召过白鹭,说道,“先去龙栖山上汇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此时,夜楚云骑马已经快奔到这边,远远的看见天地之间巨大的冰山和一片苍茫,他的眼里却只在搜寻那一抹红色。
终于,他看见紫月寒抱着羽青从云端落了下来,他才松了口气般的拉住了缰绳。
明义军的大营内,此时忙作一团。
今日之战太过惨烈,眼下明义军与护国军掺杂,都各自疗着伤,明明白天还在红着眼睛殊死相搏,转眼之间竟尴尬的相处一处。
瞿南星是唯一一个从那里面逃出来的将领,他伤的颇重,身上被缠满了白绢,失神的坐在一处火堆前,不知是庆幸还是无望。
赵名千的境况比他更严重,此时躺在营帐内已经力竭昏迷。
即便是身负修为的各路修士也都七七八八负了伤,耷拉着脑袋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紫月寒脱去了沾满污血的外袍,守到了羽青的跟前。
羽青已经乏力的沉沉睡去,流溯还在天际维持着冰阵,她只能稍作喘息。
紫月寒重新覆到她的腕子上听了听,他此时才发现不止内力,她体内原本的两道强息俱已消失。
虽说根基未毁,可是蓦然抽去,且在她生产最虚弱之时,若想再回巅峰,怕是需要很多很多年的精心调养和修炼。
紫月寒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一遍又一遍,红着眼睛低声说道,
“你啊,总是这般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