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金秋十月,前塘大队正是忙碌的收获季节。
晒谷场上所有人都忙得头不抬眼不睁的,连闲聊的时间都没有。
大队长马乔山带着几个民兵从山上急匆匆走下来,其中两个民兵抬着一个担架。
到了晒谷场,马乔山喊了一声,“马老二,快点,叫老田家的过来,带上接生的家伙事儿!”
马老二好奇地朝担架上看了一眼,立刻露出恐惧的眼神,“这、这……”
马乔山眼睛一瞪,“这什么这?!快去!”
马老二连滚带爬地跑了,马乔山指挥着民兵把担架抬到大队部,又赶紧打电话给镇上的派出所。
马老二气喘吁吁地跑到晒谷场,看见正在撑着麻袋的滕淑兰,喘着粗气,“田、田婶,大队长叫你带上家伙事儿过去接生……”
滕淑兰“哦”了一声,把袋子交给身边人,掸了掸身上的灰渣,“我马上过去。”
马老二一把拉住她,“田婶,这个孕妇好像、好像……”
滕淑兰看他一眼,“好像啥?吭哧瘪肚的!”
马老二咽口唾沫皱着脸,“好像是个死人……”
滕淑兰也惊了一下,“那更要快了!”
她小跑着回家,进屋迅速换了身干净衣服,拎了一个白色的木头箱子出来,“快走!”
马老二本是好心提醒,没想到田婶子一点没害怕,反倒加快了脚步。
两个人到了大队部,门口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马乔山推开门眼睛一瞪,“各生产队的记分员都在哪呢?把溜号的都记下来!”
话音刚落,呼啦一下所有人如鸟兽散,有的人临走时还不甘心地往里看一眼。
滕淑兰拎着箱子走进来,马乔山赶紧指引着她进了办公室里面的一间屋子,“弟妹,你快看看,情况有点特殊!”
里屋有铺小炕,炕上躺着一个女人,骨瘦如柴,脸色惨白中泛着青色,痛苦的表情凝结在脸上,两腮塌陷,嘴唇微张,双眼紧闭,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和手上还带着擦伤和淤青。
十月中的天气,东北已经转凉,女人身上却是一件破破烂烂看不出颜色的单布衫。
裤子也被树枝刮得一条条的,脚上也没有鞋子,红肿化脓流着黄水。
肚子高高隆起,肚皮一鼓一鼓的,像是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