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拿了一个糖酥饼,“快吃吧,早上那会儿眼睛都没睁,嘴里就一直喊着什么糖酥饼,我去买早饭的时候就买了俩,你这真上食,魂还没回来呢,吃是一点不耽误。”
甜宝咧着嘴开心地接过糖饼大口咬着,刚才还没吃过瘾呢。
周青芸检查了一下滕淑兰的情况,又叮嘱了注意事项,最怕的就是扩散和术后复发。
陈慧再没进来,估计被阴差带走了。
她儿子下楼打完电话回来,看着已经没了悲伤的情绪,平静的将老娘的东西收拾了一个小包,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手绢包着的四方小包。
他打开看了看,里面竟然有两百多块,他将钱塞进鞋里。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四个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抬着一个薄壳棺材上来。
打头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络腮胡子的男人。
跟他们前后脚进门的还有一个年轻女人。
陈慧儿子看到立刻赔着笑上前,“小兰,你咋来了?”
女人白了他一眼,“我过来看看,要不然别人不得说婆婆去世了都不来看。”
她把男人拉到一旁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的耳朵,男人立刻疼得一龇牙,“媳妇,怎么了?”
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拿手点着他的脑门儿,小声数落着,“李家树你挺舍得啊!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租了灵车和棺材!火葬场的灵车要两块五一小时,接这一趟就得三四块,租个棺材还要两块,再加上火化费,加起来得七八块,去小车社雇个驴车不行啊?”
李家树揉了揉耳朵,拽了拽女人的袖子,“媳妇,我妈这都走了,一辈子也没享受过,本来她一再跟我说不要火葬,我这不是怕别人说你闲话才决定火葬的,我这也是让她走得体面点,她也能高兴点……”
女人又狠狠地横了他一眼,“人都死了不高兴能咋滴?现在提倡一切从简不知道吗?你要是提前和我说租灵车我一定不会让你租!”
“我告诉你一会儿骨灰别要了,还能少花点钱!”
李家树的脸立刻皱成了包子,“媳妇,别、别差那点钱了,我问了价格都调下来了,连火化带要骨灰,加起来才三块……”
女人眼睛一瞪,“还才三块?你口气不小呢!”
她加重了“才”字,“你娘一个乡下来的又没有单位,也没有丧葬补助,要骨灰干什么?你打算埋哪?你还是想供家里?人死了你装什么孝子?省下钱还能买十几二十斤的大米呢!”
“败家老爷们!”
李家树抿着嘴想辩解,但是看着媳妇那张气愤的脸,立刻把要说的话又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