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阳听到这一声,脊背挺得更直了,他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家法是一根缠着红绳的藤条,另一端还缀着红色的流苏。
齐根生拿着藤条站在儿子身后,齐铁林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陈家兄弟二人都已病入膏肓,被我和你爹拒之门外的患者你还敢接,该打!”
齐天阳已经被扒了上衣,齐根生一点没惜力,一藤条落下,光裸的脊背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陈家老二的病症已经超出你所能医治的范围,如果不是甜宝及时出手今天丢的不只是你个人的脸,还有整个齐家的脸!打!”
藤条再次落下,齐天阳的后背立刻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疼痛袭来,他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额头上的汗不断地滴落。
“陈家兄弟的病情不只是招惹了邪祟,还有背信弃义的反噬,你给他医治就是违背了‘十不治’中的第二条!该打!”
“陈家兄弟隐瞒病因,不据实以告,你也没有了解清楚就擅自接下,该打!”
“最后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齐天阳想了想摇摇头,前面说的几点他都认,但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了。
齐铁林强压住怒火,“陈家两兄弟从血缘上讲是甜宝的舅舅,他们在甜宝刚出生时就将她送给你田奶奶收养,这本没有什么,各个村子因为养不起孩子送养的有很多,但是他们个中有没有恩怨,你了解过吗?你和甜宝从小一起长大,你在医治他们的时候是不是该知会她一声?如果甜宝对他们心怀怨恨,而你却背着她全力救治她会怎么想?”
“这么多年,你和甜宝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告诉她是最起码的尊重,如果你觉得那哥俩该救也该当面去说服甜宝,而不是让她撞见你背着她做这些事!你让甜宝会怎么想?如果她是个心眼小的孩子会不会和你产生隔阂?会不会和你断交?!”
一席话听得齐天阳一个激灵,他之所以知道那两个人是甜宝的舅舅,还是小时候甜宝指给他看的。
大概是他们七八岁的时候,一起去河边玩,看到过他们。
甜宝还说她有姥姥就够了,舅舅们不要她,她也不要舅舅们。
所以之后的很多年她再也没提过两个舅舅,只当他们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