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的傍晚,赵信匆匆忙的走进陈家庄,在前堂见到陈操:“大人,属下打听到了。”
“何事?”陈操正在啃着只撒了花椒粉和盐的羊腿:“有些腥,你吃不吃?”
“属下不吃,”赵信摇手:“大人中午见着的那个沈氏属下给大人弄清楚了。”
见着赵信那献媚的笑容,陈操笑道:“你个杀才,他日我若是皇帝,你就是典型的佞臣...”
“啊?”赵信惊讶的是前半句,便阻止道:“大人这些话可万万不可胡说,杀身之祸啊...”
“怎么?”陈操低下头,小声而神秘的看着赵信:“我当你心腹,我问你,若是他日我有心造反做皇帝,你想不想做下一个‘魏国公’?”
赵信见陈操眼神笃定,深吸一口气便跪了下去:“属下以死效忠大人...”
“起来吧...”陈操伸手虚扶了一下,然后骂道:“魏忠贤那条老狗没文化,害的老子在京城官场成了笑话不说,如今在南京官场也成了大笑话,都说我攀附魏忠贤,是他手下第一个佞臣,这些混账东西,等天启三年之后,你看这帮孙子还敢不敢说这些话。”
“大人为什么要等天启三年之后?”赵信好奇的问道。
“那个时候我已在辽东领兵独挡一方了吧...”陈操犹自说着,然后看着赵信道:“打听到什么了?”
赵信反应过来,便道:“属下换了装带着兄弟去了沈家,沈氏见着咱们锦衣卫上门吓得瑟瑟发抖,经她自己的话加上周边商铺店主小二的证词,
初步结果:此女叫沈庄玲,年三十三,籍贯是云南昆明府,独身一人来的南直隶,有家丁十几人,都在应天府备了案,现在经营的杂货铺在北城是最大的一家。”
“昆明...”陈操自己说了一番:“金陵城龙蛇混杂,尽是高官显贵,但凡在内城开的起这么大的店铺还安然无恙的,身后必定有大的关系...”
赵信也点点头,便道:“大人,她身后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陈操摇头:“昆明府?对了,黔国公府就在昆明。”
“是...”
陈操好似明白了什么:“凡驻外公侯伯在京是否有留府在?”
赵信点头:“黔国公留府就在东内城,距离魏国公府两条街...”
陈操这下就明白了,但为了求证,还是吩咐道:“你安排人,把她的护院家丁全部召到千户所衙门内询问,看看是不是军伍出身。”
“属下明白。”
...
“大人真的神了...”工坊内一个中年汉子正在给陈操汇报:“大人制造的水泥桩,昨日小的们实验了一番,坚硬无比,用水泡之后也没有侵蚀的痕迹。”
陈操点头,然后嘱咐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答道:“小的李茂才。”
“李茂才,即刻起,本官任命你为南京右卫水泥工坊正九品提举,此工坊以后由你主事,你好好做。”
李茂才一个匠籍贱户,平生吹嘘最大的事情就是参与孝陵明殿的翻修,被开除之后就回了老家给官府做事,这辈子算他命好,阴差阳错被赵信抓来,跟了陈操,有钱拿不说,还做了官,当下双膝跪下行大礼道:“小的谢大人恩。”
“从现在开始,大力招收人员,你的月钱为三两银子,技术扎实的为一两银子,新招收的学徒月钱为五钱银子,务必在三个月内给我造出南京右卫的营房来,缺钱就来找本官要。”正要离开,陈操有道:“切莫因为贪心在工人月钱上下手,你可别忘了本官可是锦衣卫出身,最恨贪污手下人钱财的人。”
李茂才胆战心惊的抱拳:“小的定不负大人所托。”
陈操与李湘成亲之后,李湘手下的聚贤居自然成了陈操的产业,周德才对于自己能成为陈操的手下也甚是满意,至少跟着这个文学大家混不会被饿死,而陈操也不用太在意是否会有分红这个事情,因为现在李湘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夫君真的是个大才,”李湘在聚贤居内看着陈操口述,由她负责下笔的第二部聊斋志异赞不绝口:“难怪夫君能迷倒那么多少女,这文笔,就是白梦生也比不上夫君。”
说到白梦生陈操又想起了那个白玉兰,然后道:“夫君以后能不能成大事全靠这些小说了,你就放心的写,这倩女幽魂一共三部,头一部能大卖,这第二第三部依然可以。对了。刊印好之后给我准备十份,我要送人的。”
送的自然是京城的皇帝以及南京的诸位国公好友。
“大人,”赵信走进客堂道:“大人,江西的人回来了,宋应星抓来了,此刻正在千户所内大闹。”
陈操:“......”
陈操抵达千户所时,宋应星正在大闹,他个愣头青不怕锦衣卫,反而想着一旦被锦衣卫诬陷残害还可以混一个青史留名的好名声,所以豁出去的打砸大堂的桌椅。
“若是让我出去,定要告到学政大人面前,让他好好的评评理,锦衣卫是不是可以胡作非为,我要是科举舞弊,早就被抓了,还轮得到你们锦衣卫第二年再来说事情?”宋应星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在椅子上骂道。
陈操走进大堂,看着这个三十多岁中年人儒雅中年人居然还有这等本事,便拍了拍手:“宋先生切莫生气,我乃陈操,应你老师毕懋康之请,让你来金陵协助他办事的。”
宋应星一脸的茫然,然后道:“胡说八道,你们到江西抓我给的罪名是科举舞弊,与我老师何干?”
陈操便知道这些读书人认死理,便道:“毕大人此刻已经抵达龙江渡口,今晚便会抵达南京城下,先生若是不信,尽可与我去半道迎接...”
“好,”宋应星站起身拍拍袍边:“倒是去看看你们这些鹰犬能做些什么事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