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又是议论纷纷,这次苏泽的惊堂木拍的更狠了!崔师爷看了一眼苏泽,觉得这木头回头要多备几个了!
“大人!这是当日奴婢留下的药丸,可与王志的做比对!”翠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油纸,里头包着几粒药丸。
肖岚看着那药丸,因为在怀里揣着已经微微融化了些。这是她在苏醒之后,在屋子里头寻遍了才找到遗落的。
王志如今已经回过神来,知道刚才翠珠话里话外的假话都是在挖坑给自己跳,如今他只能求一个不死的罪名!毕竟他没有拿药往孙夫人嘴里塞,甚至当时第一个走的真的是他!
“大人!大人!我招!我全招!”王志向前扑过去,又被衙役拉回来,老实跪在堂下,鼻涕眼泪一把,囫囵用袖子抹去。
他如今是清楚了,这翠珠能在这里帮着孙夫人告状,只能说明翠珠已经彻底反水了,孙夫人也是将她收为自己人,否则不会任由她在自己面前把罪名撇干净!他见过翠珠好几次,翠珠当时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一副马上就要当小娘的样子。看来如今于妈妈和王管家死了,翠珠在孙老爷那也过不下去了,只能投靠如今这个真正的当家主母了!
“说!”
“是于妈妈找我买老鼠药,我就给了她这个药丸,我没想到药效……”
“给我打二十大板再回话!”苏泽说着就要拿签子,吓得王志眼珠子直转也憋不出别的话来。
“我错了,我错了大人!我说,我说……”
这回,王志头也不敢抬,终于说了实话。
“王管家是我表叔,他给我安排了百病除药铺的问诊差事,也顺道将孙家的家医给我当!我刚开始干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于妈妈就跟我说,孙老夫人看不上现在的孙夫人,叫我给孙夫人的药里别放贵重药材,就这么拖着就行!”
“你身为医者,竟能答应如此荒唐事?”苏泽气的手指冰冷,他不敢想,一个女子嫁入夫家,却遭婆母算计,这该如何过日子?
“我……”
“说!”
“后来就……本来孙夫人得的是心病,每日忧思过度,有几日高热不退都已经不行了。可不知怎的又活过来了,于妈妈就说老夫人受了夫人气,要给她点厉害看看,就逼着我给她制作了这个药,可是真的不是当面我面喂的……真的大人!我没看到他们怎么……怎么折磨孙夫人的……”王志说这话的时候,感受到了身边的视线,他余光瞄过去觉得是肖岚在看他,他又连忙低下头,眼里流进了额头的汗,怎么也睁不开。
“若你说的句句属实,就在这口供上签字画押吧!”崔师爷应了苏泽的令,拿着口供红笔过去。
王志看着那口供半天下不了笔,“大人……这怎么判……”
“口供若认,就签字画押!”崔师爷扯了他一把,终于王志将字签上。
“如今,于氏伙同王志毒害你的事已经清楚,可孙老夫人指使这一说,已经死无对证!这丫鬟刚才还说孙家老爷孙少华也知其母有谋害你之意,却知情不报,可有此事?”苏泽看着肖岚,此时肖岚也由徐妈妈扶着站了起来。
“孙老夫人毕竟是我婆母,民妇不敢多说什么,夫君如今也是卧榻不起,内伤难愈,还是让民妇好好伺候他最后一程吧。如今大人为民妇讨回这些公道,已经够了!”
一阵秋风吹过院落,飘零的树叶在院子里转着圈,扫过肖岚的衣摆,不知是不是幻觉,苏泽总觉得自己能闻见肖岚身上特有的熏香味。
他知道肖岚谢的并不诚恳,她看似悲情的眼里,若有似无的总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如今孙少华已经将事做到这份上,她还愿意护着他,也不知道是有真情,还是被世俗所逼。
“谋人性命伤而未死,主犯绞刑。从犯杖一百流放三千里;王志利用行医谋害他人在先,制作害人毒药在后,视同从犯,数罪并罚,杖一百五百,流放三千里!”
“丫鬟翠珠也有从犯之罪,但念在悔悟早,挽救了孙夫人性命,如今又替主求告,便罚你杖二十,回去反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