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铁青铁青的。
就好像在说……你小子不会真的来个地动,或者是来道雷把我给劈死吧?好吓人,好怕怕……
“那……那到底那几个地方,到底会不会有地动?”
张鹤龄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不为别的,就在于张周这张嘴太灵验,指哪打哪。
老天爷帮着打,愁不愁人?
张周叹息道:“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地动已然发生,而且就在建昌卫,估计这两天地动的消息就来了!你想啊,建昌卫指挥使检举建昌伯,就发生地动了,那些言官能不借灾情言事?其实我也挺着急的。”
“真的……会发生?”
张鹤龄也怂了。
连他姐姐张皇后现在对此都没办法,只能让他这个当弟弟的出来找张周谈,可见这件事不管会不会发生,皇帝也已经笃定会发生。
这也是张延龄为何迟迟没有被释放的原因。
“嗯。”张周点头,还显得很惋惜,对建昌伯很同情的模样。
张鹤龄道:“那你就不能把地动给……收回去?”
张周苦笑道:“寿宁侯不是在言笑吧?我只是个推算天机的,不是制造天机的,改变天意我无能为力。”
“那……有何补救措施没?”张鹤龄道,“现在陛下对你如此信任,你还收了皇后娘娘的礼,不做事的?”
张周招招手。
张鹤龄好似没明白过来,等张周示意张鹤龄凑到自己耳边,张鹤龄才往四下看看,然后撑着地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张周旁边蹲下来。
“寿宁侯,隔墙有耳,外面有东厂的人……”
“嗯。”
张鹤龄琢磨了一下,点点头。
张周继续道:“其实我已经暗自建议了陛下,如果真的发生地动,为了给朝中大臣一个交代,就让建昌伯去西北,跟着王威宁一起行军,争取立个军功回来,也不用他做什么事,就好像成国公家的二小子朱知节一样,跑一圈功劳就有了。”
“什么?”
张鹤龄皱眉。
弟弟虽然平时张扬跋扈的,但要真把弟弟塞到西北领兵……他不当熊包才怪。
窝里横的人还能跑出去上阵杀敌?
“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如果你再不满意,你给个建议?我回头就跟陛下说去。”张周耸耸肩,意思是咱都是在帮张延龄。
张鹤龄道:“你就不能让陛下把人给放了?”
“能啊,但问题是……大臣不答应,这件事抓不抓,放不放的决定权,又不在我身上,我说破大天就是个方士,我又能作何?”
“如果我不提前跟陛下提及有地动,那回头地动真发生了,言官喋喋不休,陛下对建昌伯的惩罚或许更重。你也知道,陛下这个人最信天意这些东西的。”
“李广,够得陛下信任了吧?因为清宁宫一场天火,吓得都抹脖子了!”
“嘿!”
张鹤龄虽然觉得张周是在推脱,不过想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张周在这件事上……好像也真的没坑张延龄。
天意的事,跟张周有多大关系?非但没坑,好像还在保护张延龄!如果真想张周所说的,皇帝因为建昌卫地动,逼着张延龄自刎谢罪……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也不是没有丝毫可能,到那时自己就要痛失弟弟了。
“行吧,算你还会做人办事,坐。”张鹤龄道。
张周笑道:“是寿宁侯你坐,我这坐得好好的呢。”
“嗯?”
张鹤龄可能是喝了几杯,脑袋有点不清醒,低头一看自己还蹲着,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
……
话“挑明”了,张周又收了礼物,看起来还在为张家办事,张鹤龄的敌意就没那么大了,甚至有点把张周当“自己人”的意思。
不是说张鹤龄愿意拉下脸,实在是他也没办法。
皇后都解决不了的人,他能干啥?而且张周身上的能耐,是他这种不学无术信天意怕死的人最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