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皇帝说了这事,在场能出来一片人反对,可问题就在于连刘健这个首辅都同意的事,他们有什么资格出来反对?
而且听皇帝的意思,这次是以举贡选拔入朝,是有合理明目的,那真就是……哔了狗。
“张卿家,以后入朝,定要用心为朝廷办事。”朱祐樘对张周入仕的事,似乎还很有期许。
张周拱手道:“臣谨遵陛下教诲。”
东班的文臣差不多是要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张周剥皮拆骨,正是恨人有恨己无,凭啥这货就有这待遇,而我们就没有?他以后入朝,文官的秩序还不被他打乱?他到底算是道士,还是儒生?
“张卿家,你立在一边,等朝事结束之后,到乾清宫去,朕还有话跟伱讲。”
朱祐樘还没完。
又当众告诉在场大臣,朕就是相信张周,还喜欢单独赐见他,他的意见能直接上达天听,就问你们有何脾气?
张周往两边看了看,自己应该站哪边呢?
本来是文臣,可文臣似乎没有给他让位置的打算,非要靠过去,那就好像是身上长了赘疣,非要凸出来一块,就没意思,往后站也只能站在华昶先前的位置,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张懋此时则笑着走开一步,道:“张贡生,请过来与老夫同立。”
武勋那边很识相,都自动退后一步,让出个地方来。
这群人好似在说,快请到我们的碗里。
张周没有依从张懋的邀请,他拱手道:“陛下,臣目前尚且未中进士,也未入朝,未有资格旁听于朝议,如今臣的事已商议完毕,臣便请告退。”
文臣多少还有些意外。
这小子……这会又识相起来。
“嗯。”朱祐樘点头,却没下旨。
张周侧目望着左边一群文官道:“诸位同僚,在下知晓你们心中所想,在下今日的确没有资格与诸位并列。在下并非不识礼数,但若有人要刻意栽赃污蔑,在下无论如何都要出面申辩。”
“若是他人以无端指责,便要让在下蒙受不白之冤,实非吾之所愿。”
刚才文官还觉得张周多少还知道儒者的礼,听了张周的话,却又有不少人怒目相向。
这算什么?
胜利感言?
跟华昶耀武扬威完了,再对我们耀武扬威?你小子以后还想不想跟我们同殿为臣?
谢迁笑道:“张贡生,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旁人眼下都识相不敢出来说什么,但谢迁不怕,他这张嘴,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君王,他就没有不敢怼的,而且谁都知道他的性格,连皇帝都因为他曾是帝师而不加怪责。
此时似乎也只有他敢出来这么嘲弄张周。
张周先前刚用气势把华昶给压住,眼下面对谢迁,他也丝毫不怵。
他义正言辞道:“谢阁老,公道不在人心而在天意,在下没有指望可以跟鬻题案撇清关系,世人悠悠之口也难封堵,但要给人论罪,最起码要有罪证,若真有罪证摆在面前,在下也不介意接受严格的审讯盘查。也请谢阁老,不要将朝堂最起码的公道,当成是可以交换的便宜,心不存正义,天道有存。”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
当着君臣的面,张周不但回怼了谢迁,还好像是在教育在场的大臣。
你张周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