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那么多亏心事,还不让骂?你也真会给你们朱家长脸,还朝中只忌惮皇亲,怕是朝中但凡有点权力的,你们都怕吧?见了权贵就点头哈腰,会见手下的军将就耀武扬威,现在张秉宽于朝中得势,你们朱家更是对他逢迎巴结,你们还要脸吗?”
宁彤纯粹是因为内心不满,这近乎算是破口大骂了。
朱凤挠挠头道:“家父也没巴结过谁啊……”
“哼!”宁彤道,“现在连你的安边侯,还不是张秉宽帮你争来的?为了你的爵位,甚至你那个顽固不化的祖母,都松口让我出府门,竟还好意思说,让我去当张秉宽的小妾?这时候也不谈你们朱家的脸面了?别人听说怎么看?你朱知节为了自己得爵,把自家婆姨送给别人当小妾?这就是你们朱家人的嘴脸?”
“呃……”
朱凤被骂得一愣一愣的。
他还没法反驳。
就在于,他都觉得宁彤所说的在理。
宁彤怒从心起,更是声泪俱下道:“当初我们宁家把我推进火坑,现在居然为了宁家的利益,连替我说句话都不行……”
朱凤好奇问道:“那彤儿,你是不想走了?如果你不走的话,继续当我的夫人也行。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滚!”
宁彤毫不客气回绝,“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这颗烂草,我非但不想吃,连闻都不想闻。”
“哎呃……这……这算怎么说的?那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朱凤感觉自己在“前妻”面前毫无尊严。
但他却还真不生气,只是觉得尴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种。
宁彤道:“我离开你们朱家,甚至可以跟宁家划清关系,凭什么要听你们的?你既然都回来了,赶紧去官府把我们的事给定下来,从此之后我跟你们朱家毫无瓜葛!”
“好。”
朱凤点点头,用同情眼光望着宁彤道,“彤儿啊,我们夫妻一场,为夫能帮你的也就到这里了,以后的路靠你自己走。不过你可记得,除了张兄之外,你嫁别人,我也觉得你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滚!”宁彤仍旧只是以这个简单粗暴的字回敬。
……
……
朱凤和宁彤夫妻俩要去和离了。
本来朱凤派个人去就行,但宁彤不想在朱家呆着,因为她很怕朱凤走了,自己和离的事就彻底没法定,朱家老太太可是现任成国公朱辅的老娘,家中地位太高,而且这老太太性格太狠,她一个人吼不住。
这次宁彤算是让朱凤把她给“送”出成国公府。
于是乎,夫妻俩一起去拜访张周。
也是在李广曾经的宅院,见到了正在院子里指挥工匠干活的张某人。
“哎呦,什么风把你们夫妻俩同时给吹来了?这是?”张周笑看着二人。
在孙上器说朱凤夫妻俩一起来的时候,张周就在等看“好戏”。
朱家撕逼大戏,应该快要结尾了吧?
朱凤“含情脉脉”望着张周道:“张兄,可算再见到你了……”
说话之间还想过去跟张周拥抱一下,却被张周伸手给阻止。
“知节啊,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让人看到不好,尤其是……你家那位还在呢!”张周的意思是,你朱知节是什么人,那不是秘密。
休想当着你婆姨的面吃我豆腐!
朱凤面带尴尬往宁彤那边看一眼,却见宁彤用奚落的眼神望着他。
大概在说,人家把你当朋友,你未必把人家当朋友吧?
朱凤道:“张兄,我在偏关和宁远的遭遇,回头跟你说,今天想让你去见证一件事。我……我要跟彤儿……就是她,去和离了。”
“啥?”
张周瞪着这对奇葩夫妻。
你们俩要离婚,等于是去办离婚证,自己去就行了,叫我去见证算怎么个说法?
还想从我这里找心理安慰不成?
关键是,你们俩和离这件事,还是我间接挑唆的,你朱知节是缺心眼?不知道什么事该避讳,也不知道什么事能说不能说?
还有那位曾经的朱夫人……
张周又特地瞪着宁彤。
你老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朱凤为难道:“我也知道这么说有些唐突……”
“知道唐突就别说。”张周打断朱凤的话,“这是你们自己的家事,一切决定由你们自己来决定,不要听我一个外人的,我也不需要见证你们任何的事情。”
“严格来说,咱互相之间只是道义上的朋友。知节啊,如果你把事办好之后,你再来找我,我跟你讲讲研武堂的事,最近陛下已派人去各地,将要进研武堂的人征召过来,估计四月底研武堂就要开始了。”
张周还是不想掺和朱凤的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
张周自己也不清,他让宁彤和离,难道一点私心都没有?
当然这种私心,并不是图谋宁彤或是朱凤什么,而是他觉得,自己应该为时代做点“事”。
劝居家好男人走出心中阴霾,多纳几房小妾,多生几个孩子。
劝深闺怨妇跟取向相悖的丈夫和离,勇敢找寻自我。
张周突然都觉得自己有点“逼良为娼、劝娼从良”的意思了。
宁彤好似个局外人一样,冷冷问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这位知节老弟,为何让你陪同一起当见证吗?”
张周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