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山之上,王守仁麾下的两千多名将士激动万分,却也是整顿兵马准备与大明的主力兵马汇合。
可这对于被俘虏的那一万多蒙郭勒津部俘虏来说,眼前的一幕便近乎是宣判了他们的死刑,就算不死,以后也会被大明安置到内陆的地方耕作,成为军队麾下的奴隶,以前的草原放牧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日子,似乎已一去不复返。
而他们家族中的男丁,也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在外的可能是他们的丈夫,可能是他们的儿子,也可能是他们的父亲……
“轰轰轰!”
山下的大明军队过来之后,却是朝着远方在放炮,炮声都是需要传播很远才能传过来。
此举连王守仁都很纳闷。
明明蒙郭勒津部的骑兵都已经遁走了,这往哪放炮呢?
马仪策马到王守仁跟前,请示道:“王少将军,兵马已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前去跟张制台的中军汇合。”
王守仁道:“怎能确定是张制台的人马?原地驻扎,不动!等候山下派使者前来!”
“这……”
马仪等军将都不能理解。
明明大明的军队都已经来了,蒙郭勒津部都已经退走,怎么这位兵部主事,还这么小心翼翼?打了两场胜仗就飘了?这是怕鞑子伪装大明官军?
……
……
山上的远征军将士都在等候,等山下的大明军队驻扎之后,随后有一队人马先行上山来,为首的正是副总兵张鹤龄。
“哎呦,挺热闹哈。”
张鹤龄一来,看到山上到处都是牛羊,那种感觉跟刘姥姥进大观园没什么区别,登时觉得漫山遍野的景致都很新鲜,那脸色一点都不像是来打仗的。
王守仁见到是张鹤龄,这才亲自出阵迎接。
简单施礼之后,王守仁马上问及张周所在。
“张先生人在山下,你不去迎接,可是怠慢得很,不过他也懒得跟你计较,还让我上来通知你,整顿兵马,过猫儿庄,进大同关口!”
张鹤龄笑呵呵的样子。
等他看到一群群的俘虏被捆在马车上时,他更觉得好玩。
王守仁道:“何以会对远处放炮?”
“你去问张先生自己。走了走了!”
王守仁点头,这才招呼马仪、关敬等人过来,组织人马把山上的俘虏和牲口都往山下赶。
……
……
山下大明的营地只是临时驻扎,却并不是展开进攻的阵势,有点要防御的意思。
王守仁带着前军二百人,到山下大营后,但见张周已人在马下,老远便朝他拱手相迎,脸上还带着柔和的笑意。
“张制台!”
众人翻身下马,跟王守仁一起来的关敬和孙上器等人,都赶紧朝张周施礼。
如果说之前王守仁已经赢得了他们的尊重,那张周一直就深受他们的敬重,就好像王守仁是靠军功论英雄一样,张周身上的军功可是比王守仁多的。
而且眼前这一战,全是张周策划出来的,就算张周没有亲身参与,但关键时候也要靠张周把援军带来,将蒙郭勒津部兵马给逼退。
王守仁先走上前,这才拱手:“见过张制台。”
“客气了客气了。”张周脸上堆着笑,“恭贺伯安你,草原两战打出了大明的威风,冠军侯也不过如此!”
“不敢!”
王守仁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他道:“若没有张制台的威武天火药,以及火炮、燧石铳,先前两战结果难论。这一切都乃得自于张制台的运筹帷幄。”
王守仁心里也是有数的。
能取胜,全靠张周给的火药和火器,他无非是要临时调度指挥,将这些火药火器发挥出功效,而且下属哪有跟领导抢功的?
张周笑着摇头:“没有伯安你的指挥若定,也不会有大明二次奇袭威宁海的壮举。不过现在还不是论功的时候,赶紧收拾家当,南下回大同镇。”
关敬走过来抱拳道:“张制台,贼寇刚撤走不到一个时辰,不如调给末将几千骑兵,末将愿意前去追击。”
“哈哈。真是打出风采了,大明将士对于平草原如此有信心了吗?这位小关将军,不要太着急,这乃是草原部族的地头,你看本官不过带了七千人马,还是骑、步混杂,这么多火炮好不容易千里迢迢给运过来,若是火筛本部杀过来,可就不太容易应付了。”
张周的话,倒显得他没什么大本事,也不敢跟火筛正面刚抗衡一样。
这显然跟关敬等远征军将士的预期不太一样。
啥情况?
您慧眼识珠,直接从新科进士中挑选出来的一位兵部主事都这么牛逼了,你带了更多的兵马前来,居然只是来掩护我们撤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