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去历练一番,居然也能写出如此的诗作,让朕甚是欣慰。”
朱祐樘也猜出是张周在背后帮他儿子出名,这会他也知道不能点破,正所谓的是天知地知我知、我儿子知,再就是秉宽知。
别人就算你能猜到,也没人会承认的。
萧敬本还纳闷太子哪来如此的学问,他也不能理解,为何张周有这么好的诗作不拿出来示人,而是要给太子,等朱祐樘的话说出口,他大概意识到,可能人家就是关系好,张周愿意为皇家全身心付出呢?
牟斌道:“陛下,仍有人说,此诗乃是其所作。”
朱祐樘面带恼火之色道:“既都查出他们是在沽名钓誉,还客气什么?士子不思进学,总想着投机取巧,还要惯着他们不成?让杨鹏好好查查这群人,就算只是想赚取名声没有歹意的,也不能放过。”
当皇帝的还能让别人把属于他儿子的名声给抢走?
莫说这诗本就不是那些人所写的,就算真的是,皇帝为了让儿子扬名,窃占了来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大不了做点补偿。
现在别人还想从皇帝一家身上占便宜?怕是那群人找错了对象。
……
……
朱祐樘当天就拿着那三首诗,去跟妻子张皇后显摆去了。
坤宁宫内,张皇后看完纸上的诗,面带不解道:“陛下,就算臣妾不懂诗词,但也能看出,这诗写得的确是好,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朱祐樘笑道:“是太子。”
“不……可能吧?”张皇后对儿子也是很了解的。
朱厚照从来就没写过什么诗,怎么一上来就能搞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说出来,朕也不信,可能是秉宽教导得好吧。”
朱祐樘在妻子面前,都要为这件事遮掩。
能不打击儿子的积极性,就别打击了,张周苦心帮儿子扬名,让储君的位子稳固,怎能辜负张周的一片心意?
“皇后啊,过去数年,其实民间一直有传闻,说是太子并非朕和你亲生,说这不是皇室的血统,朕着实羞恼,而太子平时又太顽劣,朕只怕自己突然有个三长两短,太子尚且不能治理好大明,威望不够。”
“但现在朕不怕了,即便没有朕在,也有秉宽在,他能匡扶好社稷,为太子保驾护航。”
张皇后问道:“那陛下,有权臣,您就不担心?”
“呵呵。”朱祐樘笑道,“其实朕之前也想过这问题,朕也一直不理解,为何秉宽性子与他人不同,既是状元之才,能辅国安邦,却又生性洒脱好似什么都不在意。”
“那是为何?”张皇后也不太理解张周的性格。
总的来说,好像张周对于功名利禄什么的,不太追求,明明有非同一般的能力,却一直对文臣保持了克制和隐忍,在京时甚至都不去衙门当差,宁可当个闲人到处走。
朱祐樘微笑感慨道:“那是因为,他本就是出自仙家道门,生性随和洒脱,那是他骨子里的东西。说起来,就是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吧。有的人追逐名利,期冀以此来证明自己。但秉宽既有仙缘,这凡尘俗世的功名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张皇后低下头道:“他都已是莱国公,还都当了尚书,这还能叫过眼云烟吗?”
“那是朕强塞给他的,并不是他自己主动索求的,朕能感受到他对待大明是用心以诚的,朕倒不是说他一点野心都没有,但至少,他是真在协助朕和朝廷,令大明的国力蒸蒸日上,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朱祐樘在妻子面前,对张周一顿吹捧。
张皇后到底是妇道人家,她不太能接受丈夫的说法,可现在张周也没直接犯到她背后张家外戚的利益,所以她也挑不出毛病。
“就好像最近北方这一战,看起来,秉宽并不在,但其实他处处都在,没有他,朕真不知道这九边之战该如何打,只怕鞑靼人会愈发紧逼,到时各处烽火不断,边军将士和百姓可就要遭殃了。朕很需要他!”
……
……
翌日早朝。
入宫之前,众大臣已在宫门之前三三两两聚集,而有关江南出现三首划时代七绝诗的事,也传到这群人耳中。
“这诗的造诣可非同一般。”
刚到任的吏部尚书倪岳,将三首诗的事,详细告知于李东阳,并当着李东阳等人的面,将诗给夸赞一番。
李东阳是识货的,他听完后也感慨道:“此番南京众学子齐聚,却能出如此好的诗作,也算是文坛一段佳话了,但诗词歌赋不过是科举之外的点缀,不足以说明大明文事盛起。”
当官的,尤其当到阁老级别的,始终会觉得写诗是华而不实的,与时代无益。
不知觉之间,李东阳已经从一个提携后进的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变成了一个功利主义者,只是他自己不承认。
谢迁则笑道:“诗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可是有名有姓?有如此才华的,或许将来在科举上也能有所建树,提早说来,我也好认识他们一下。”
倪岳道:“据说是出自一人之手。”
“一人?”谢迁道,“你是说,三首诗是一个人所写?那这人的才华可就非同一般了。姓甚名谁?”
倪岳叹息道:“最初说,是个名叫朱寿的少年郎所写,年不过十岁,却是经常出入于南京文坛的聚会之中,却是后来又说是他人所作,如今尚无定论。不过我却也得知个消息,说此为……程克勤的大作,也不知是否属实。”
李东阳摇头道:“这不是程克勤的文风。”
谢迁和倪岳都同时打量着李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