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要将臣子的意见,做整理后上报?”李荣比萧敬有心思,他提督东厂,下面的人有什么意见,他能直接给整理成册。
朱佑樘斜眼看了李荣一眼道:“这就不必了,朕想知道他们说什么,但也不想一个个去细究,只要他们不给大明和朕找麻烦,朕宁可不知道谁说了什么。但其实……他们中谁有什么意见,朕多少也是知晓的。”
“陛下,还有蔡国公……”李荣提醒了一下。
东厂对于张周的监视也是存在的。
朱佑樘横他一眼道:“你觉得朕不信秉宽吗?”
李荣道:“平时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就在蔡国公身边转悠,很多事东厂是不想知道,也会有一堆传过来。”
“哈哈哈。”朱佑樘笑道,“正因为秉宽为人坦荡,他能有什么秘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背后搞什么大名堂呢,只有朕知道,秉宽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上得了台面!”
“是。”
李荣汗颜。
本还想暗地里多监视张周,帮皇帝监督权臣,但现在看起来,那些司礼监的同僚被皇帝冷落,可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老成精的他,自然知道该怎么站队。
或者说,以他这老态龙钟的年岁,实在没什么可选的站队方向。
……
……
内阁值房。
刘健望着眼前西北各处的战报,人整个陷入到沉思之后,此时谢迁因为要值夜所以白天并不在,李东阳走过来递了一份奏疏道:“保国公出关之后上的第一道奏,漫天黄沙,不是什么好兆头。”
刘健瞅了李东阳一眼道:“你怎么也信起这些东西来了?”
李东阳坐在一旁道:“特地问过宫里的人,这几天陛下并没有召见过谁,上听处也未处置西北的任何军情急务,陛下似乎对此战并未抱有太大的期许,让人看不懂啊。”
二人一时沉默。
皇帝费尽心机,调了四五万兵马出征河套,居然对此好像不太关心,甚至连过问都很少。
这就让人费解了。
“大同还是没有新的动向?”刘健问道。
李东阳摇摇头道:“莫说是行军的动向,这几天大同连上奏都没了,不过倒是从一些渠道得知,伯安最近照常列席例会,未有出兵的迹象。至于各处夜不收得来的消息,鞑靼兵马到现在仍旧无半点消息。”
刘健道:“也就是说,整个西北,只有大明派出去的五路兵马是在明面上?”
“嗯。”李东阳点头,“敌在暗,我在明,确会显得不利。但朝中上下对张秉宽所造出来的火器多有吹捧,一向是讲求不怕正面的迎战,现在更多人是在猜测,鞑靼人是否真的会出现与我朝兵马一战。也有人在论,正面战场没有伯安等人领兵,大明兵马胜算几何……都是说不清的事。”
刘健叹道:“大明自开国以来,神机营便多有装备,军中将士总不会连基本的神机营战法都不懂吧?”
李东阳道:“此风起于年后城外那场御驾亲临的演兵,据说是让很多将领改变了对战场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