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朱佑樘笑道,“所以说有秉宽伱在,朕放心啊。”
李荣和林庭听到这里,都是满心的震撼。
朱佑樘望着李荣道:“茂春,你之前不是跟朕说过,朝野上下连一个普通的军将,都认为朕此战中有旁的意图?他们没猜错。只是他们认为是朕要以秉宽或是新建伯调一路兵马进草原,那就大可不必了,这次我们不主动出兵,而是如当初偏关一战,要以逸待劳。”
“陛下英明,蔡国公……算无遗策。”李荣此时只能恭维了。
朱佑樘道:“欸,现在还没确定是从花马池来,各处也只是加强防备而已。之前宁夏西路一战,安边侯和宁夏巡抚杨一清都未尽如人意,此番花马池的防务,朕就交给了杨一清,由他来策动此一战。”
“这……”
李荣心里也奇怪。
杨一清明明不是张周的人,毕竟杨一清严格来说,是传统文官举荐起来的,且在之前的宁夏一战中,要不是皇帝一直在回护朱凤,杨一清的罪过可就大了。
现在杨一清非但没罪过,还能继续当宁夏巡抚,但西北各处也没什么人瞧得起他。
朱佑樘道:“鞑靼小王子应该也会把杨一清当成西北边镇防务的软柿子,从那时起,这局就已经布了起来。秉宽啊,回去之后你再给好好算算,看鞑靼人是不是真的从花马池来。”
张周笑道:“陛下,事不能确定,臣也只能是尽力来策动了。”
“你看看你,让朕心里没底,又期许,又忐忑不安的。”朱佑樘说是自己不安,但眼神中全都是兴奋。
朝野上下谁都没看懂,连鞑靼人都不知道这是大明君臣上下所布的一个大局。
对张周来说。
鞑靼人从花马池入犯,倒也并不难猜,因为这是“历史”。
“夏四月,火筛诸部寇固原。秋七月丁卯,保国公朱晖、提督军务都御史史琳以五路之师夜袭敌于河套,斩首三级,驱孳畜千余归,赏甚厚。小王子以十万骑从花马池、盐池入。
闰七月乙酉初九,都指挥王泰御小王子于盐池,战死。
秋八月,火筛诸部入花马池塞,犯固原,大掠韦州、环县、萌城、灵州,犯宁夏中路,三辅震动,戕杀惨酷。罢总兵官恭顺侯赵监还京,以武安侯英代监。侍郎李燧督饷关中,挖运边城,八郡大困。
自后虏寇关陇,辄由花马池入……”
也就是说,从弘治十四年开始,花马池就成了大明陕西、宁夏防务的一个突破口,鞑靼人动不动就从花马池进犯。
大明在弘治十三年秋冬完成了对鞑靼人的防守反击,由王守仁在草原上完成数千里的奔袭之后,并未在宁夏和陕西等处有太多的查漏补缺,花马池的防备更是纹丝不动,这也是为给弘治十四年的“攻守转换”做准备。
因为宣大一线大明的防备已经近乎于完善,还有王守仁这个煞神在,鞑靼人要掳劫的机会只能是在关陇之地,花马池的重要性也就体现出来。
“秉宽啊,今天朕还想跟你多喝两杯,说起来也好些日子没聚聚了。走走。”
朱佑樘说完了正事,或者说也不叫正事,只是把一些小秘密告诉了李荣和林庭,现在他更想跟张周叙叙。
张周道:“陛下,酒还是要少饮,陛下想与微臣谈,秉烛夜谈也可。”
“哈哈。”朱佑樘意气风发道,“一起用膳而已,传话下去,准备一桌酒宴。林卿家,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回去先准备,研武堂还要你多协助秉宽。”
“是。”林庭也识相,知道自己没资格在宫里用膳。
得皇帝召见,已经是一种恩赐了,还探知到大明要在宁夏、陕西等处设伏跟鞑靼人用兵,这秘密……
只有眼前这几人知晓。
那自己就是朝野上下的核心成员,以后前途岂不是……
无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