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胡氏瞪着孙子道:「知节!」
这是在提醒孙子,应付场面事,你还是靠边站,让老身我亲自来。
永康道:「那意思是,他不给面子,非要让我们夫妻分隔两地,除非我们服软,让驸马他卸下军职,继续回来当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之人?连为国效命的心思都不能实现是吗?」
「啊?」朱凤看了看老太太,再看看永康,不知该如何应答了。
朱胡氏问道:「长公主,您跟蔡国公之间,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身是说,有误会的话,一定要说清楚。」
这是在提醒永康。
你跟张秉宽闹矛盾,人家给你使绊子穿小鞋,你也不能把我们中间传话的人当恶人吧?
这样以后谁还敢给你传话,更没人愿意跟你当
朋友了。
永康压了压自己的火气道:「误会自然会有,但也不知是谁小肚鸡肠,居然会这么介意一点小事。」
朱胡氏心中暗笑,你得罪了张秉宽,你不去道歉,让我们去带个话说要和解,你占了理亏还埋怨别人小肚鸡肠?
朱凤道:「长公主殿下,以在下看来,张兄为人大度,为朝廷之事他从来都是勤恳敬业,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放弃崔驸马这样的能臣,他还提过,如此让崔驸马更有机会晋爵。」
「不必了!」
永康气呼呼道,「身为驸马,能为朝廷做点事就够了,至于晋爵之事,太远了也不必去想。」
朱凤道:「我以前我觉得,自己没机会晋爵,但就是因为听了张兄的,所以才……」
「知节,够了!」朱胡氏打断了孙子的话。
你个小子,不会说话就算了,现在还凡尔赛起来,你这是往永康身上扎针是吧?
你以为你的爵位是光靠能力得来的?
那还要我们老朱家的祖坟冒青烟,还有皇帝也是看在你父祖等人的功勋,才赐给你的,你以为一个普通人家的驸马,也有你这待遇?
永康斜眼瞅了朱胡氏一眼,道:「太夫人,想来在此事上,你们是帮不了本宫了?」
朱胡氏道:「唉!老身也想鼎力相助,奈何……吾儿人在应天府,如今知节他……唉!没大本事,只能在京师中打杂,老身也很希望他能早日在京营中谋个差事,难啊。」
帮你家那位谋求京营差事?
你以为这差事那么好谋呢?
我孙子还只是在研武堂挂职,京营的职位还没混上呢,这可是跟张秉宽铁哥们的待遇,你丈夫跟张秉宽有这层关系吗?
「本宫知道了,打扰了!」
永康似乎迁怒于朱家人,不再跟这一家人纠缠,差不多是拂袖而去。
虽然事情谈崩了,但朱胡氏还是让朱凤亲自送永康离开。
等朱凤回来时,见朱胡氏面色非常不悦,甚至瞪着他觉得他给成国公府惹来麻烦。
「祖母,我也没想到长公主会让我们当和事佬,她的事,应该让她自己去跟张兄谈。」朱凤道。
朱胡氏瞥他一眼道:「如果你争气一点,如今还在西北领兵,谁敢瞧不起我们?现在连个不掌权的长公主,都到府上来耀武扬威了,你还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我……」
朱凤脑袋瓜不灵光,这怪责他的角度……很特别啊。
朱胡氏道:「跟了人家蔡国公那么久,你学到什么了?还是如当初那么懒惰,或者当初还不如让你大哥去领兵,至少你大哥还为这家着想,现在朝野上下有几个人瞧得起成国公府?」
「祖母不要妄自菲薄啊,现在没人瞧不起我们。」朱凤觉得老太太是不了解外面的情况。
朱胡氏冷冷道:「现在这种尊重,大不了就是对一个国公而已,现在已不当初一个国公的名号就能横着走的时候了,本以为你是我朱家最争气的子孙,现在看来……你却是最不争气的那个。」
朱凤被劈头盖脸痛骂,心情自然不好受,但以他平时所受的孝义礼法的教导,这会见老太太暴怒,还不能再顶嘴。
「实在不行,就跟你爹说,把你调去南京,随便给你派个什么差事。总好过于让你在京师丢人现眼。」朱胡氏道。
朱凤闻言用期许的目光望过去,好似在说,还有这种好事?
我是想走,但没人让我走啊。
南京?
那地方我早就向往了,回去之后当个闲人,简直比当神仙还自在。
朱胡氏厉声道:「
给你挑了几个名门闺秀,最近就给你成婚,要是年底之前你的新夫人肚子没动静,看老身怎么收拾你!将来你甚至都不用埋在朱家的祖坟……」
「祖母啊,我……我做错什么了?」朱凤这才意识到,老太太可能是想动真格的。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拙劣的激将法呢。
「自己看着办!」朱胡氏气势汹汹往外走,还忍不住甩下一句,「蔡国公那边人才辈出,当初你是很了不得,但若是连个长公主驸马都能跟着混得风生水起,那以后谁还会把你当回事?把我们成国公府当回事?」
朱凤赶紧追上去,辩解道:「张兄是有这能耐,我也不敢跟新建伯相比。」
「哼!」
朱胡氏只是轻哼一声。
这孙子,一点都没有危机意识。
你朱凤虽然是张周身边崛起的第一代,但现在第二代第三代都出来了,声望都在你之上,而你因为这种懒散和不作为的性格,都开始被人嘲笑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你还不觉警?
朱凤还要追上去说,后面刚回来的兄长朱麟急忙将他拦下来。
「大哥,我……」朱凤想跟朱麟解释一下。
「二弟,你是长不大还是怎着?看不出祖母正在气头上吗?」朱麟白了弟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