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道,「姐姐一如既往,别说现在只是多了个皇妃,就算三宫六院全是妃子,那姐姐皇后的位置也很稳。陛下对我也挺宽容的,大概知道我拿了银子,也没说要讨回去什么的,总之……我事也办了,银子不收白不收。」
张皇后冷冷道:「就为那几两银子,连姐姐都不顾了?」
「没有,当弟弟的一心都是为姐姐您啊。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就好像个……呃,说句不好听的,好似深闺怨妇一般。」
张鹤龄眼神中带着促狭。
张皇后生气道:「知道不中听就把嘴闭上!」
「嘿嘿。」张鹤龄笑眯眯道,「姐姐,您是不知道,永平府这次的动静闹得很大,我在姐夫面前可不是危言耸听,顺天府周边都很震动,谁都没想到陛下会拿地方上那些士绅当靶子,很多人都想南迁,这次得罪的人可不少。说弄巧成拙也不为过。」
张皇后道:「我在宫里,不知道宫外的事。」
张鹤龄道:「那我可要跟姐姐你好好说说,本来就是为了蔡国公开矿的事,地方上有人闹事,本来还挺克制的,但姐夫直接让东厂和锦衣卫去把永平府不少的家族给端了,这下闹出大事来。尤其是东厂厂公李荣死在了永平府,锦衣卫的人说是暗中有人给李荣下毒……又打击报复一番,这下闹得不可开交。」
张皇后不耐烦道:「就算真是这样,也跟你没关系。你姐夫会处理好这件事。」
张鹤龄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道:「处理好是不可能的,覆水难收啊……锦衣卫的那群人,之前在姐夫登基后,都是老老实实的,这下可让他们抓着机会了,而且地方上把矛头都对准了蔡国公,认为这是蔡国公在背后挑唆的。哈哈。可热闹了。」
「那张秉宽呢?」张皇后对此也感兴趣了。
「蔡国公还留在永平府,在干嘛我不知道,可能是在善后吧,但锦衣卫的那群人对他也是阳奉阴违的,他又不是东厂厂公,锦衣卫名义上也不归他管,那群人在地方上闹事,他能管得住?」
张鹤龄说得累了,直接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好似讲故事一般跟姐姐诉说他的耳闻。
张皇后道:「你到底拿了多少好处?」
「没多少,就几万两银子吧,不过也无妨了,送银子来的人,多都已经被锦衣卫法办了,也不用归还,就不信锦衣卫还敢上门来跟我要银子不成?反正那些人已经是阶下囚,送点给我,我或许还能帮他们保住家眷的命,不给我就被锦衣卫给黑了……不收白不收。」
张鹤龄很是心安理得。
像他这样得势的权贵,从来也不会考虑什么政治原则,收钱不办事那都是常态,这次好歹还做了事情,算是他对得起「雇主」。
张皇后道:「那你应该去帮蔡国公。」
「我倒想。」张鹤龄道,「就算我现在给蔡国公献殷勤,他也不会理会我,朝野上下都是抻着头去巴结他的人,他看得起谁?老二当初对他也算是恭维,现在都被派到北边打仗去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蔡国公他好像故意在针对我们兄弟。」
到此时,张鹤龄好似是「觉悟」了。
他终于感觉出来,自从张周崛起之后,无论他们对张周做过什么,或者是有敌意,或
者是善意。
总之两兄弟都没落好。
感觉上,好像地位比以前提高了,但做的腌臜事,也比以前更多,反正是张鹤龄更加郁闷了。
张皇后道:「秉宽是方外之人,他倒也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先前的事情他也多有相助,再说陛下对他已经是言听计从,你还是斟酌着,要是你不能跟他搞好关系,我会替你去说项。你把跟他的关系搞好了,对你有利。」
张鹤龄不解道:「姐姐,你怎么老替姓张的说话?你不会也被他给蒙了吧?」
张皇后生气道:「就你这样不争气的,还自以为能看懂什么?是你了解你姐夫,还是我?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没有。」张鹤龄道,「我只是觉得,姓张的也未必是好人。」
「好不好不重要,把关系搞好了就行,永平府的事你不能跟他对着干,不管手没收银子,总之以后你不要再理会这件事了。」
张皇后算是下了最后通牒。
你个当弟弟的,替永平府地方的官绅说话,就是跟张秉宽作对,所以你姐夫才会叫你来训斥你一番,你连这道理都不懂,还想在朝中混出个人样?
简直连你姐姐我都不如啊。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