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一战中,柳景作为朱晖的副手,也跟着吃瘪,只是因为柳景有周太后撑腰,再加上他的爵位是失而复得,这次皇帝也没削他的爵,只是给他降职和罚奉,并让他在京师为闲差,等于是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人当然见到了。”
张懋心里来气。
难道你柳景看来,我连求得张秉宽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他没有亲自送我出门罢了!
这是衙门,又不是在自家,干嘛要那么多礼?
再说,一个英国公,跟一个兵部尚书之间,谁面子更大,你不知道吗?都是我们武勋来捧臭脚的,哪见过兵部尚书纡尊降贵的?
“但光是见,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朱晖……他完了!”
张懋近乎是下了定论。
皇帝降罪,张周也不给说情,旧勋臣现在躲朱晖都是躲得远远的。
别看他张懋这次到张周面前为朱晖说情,但要是让张懋去为这件事上奏求情,打死他他也不干。
“那是真……真可惜。”柳景一脸惋惜之色。
“你没跟他一个下场,不甘心是吧?”
张懋特地拉着柳景走出街口,如此也是避免被人瞧见。
柳景道:“保国公也算是善人,他在西北听说宁夏的战事推进时,就预感到会出事,还曾派人到京师来游说一番,结果……也徒劳。”
“既都派人回来通知了,游说一顿,也没把张秉宽这里给打点清楚?他难道不知道自家的身家性命在谁手上?”
张懋一听,登时觉得朱晖这是咎由自取。
战场上畏畏缩缩就算了,难道让人回来走关系走门路,也不知该走哪一路?
“派人去了,但没啥用。银子送不上,财货女人什么的,也都送不上。蔡国公这里是铁板一块,而后事就发了,要是保国公亲自出来打点,或还能好些,但在事发时,他人都没出西北……等于是就地革职问罪的。”
柳景说到这里,更加遗憾,也有些悔恨道,“我倒是通过沈银台,给安排了一些礼物,送出来了,最后送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
“通政使沈禄?”张懋皱眉。
“是啊。”柳景眼前一亮。
张懋冷笑道:“那家伙只是看上去和气,但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他能把你的礼送到张秉宽手里?你还不如直接送去喂狗呢。”
柳景一愣。
心说我还给你送了,那意思是,给你的就当喂狗了呗?
“现在这样子,看来是无法挽回了,尽力保全朱家人吧。唉!”柳景是一顿唉声叹气道,“却说这次也没法施以援手,想那族中男子都要往西北从军效命,女子也要发配出去,这事压根也没走刑部,想去问问都不行。”
张懋冷笑道:“老朱家当初可牛逼轰轰得要命,让老夫以为取代我张家的,就是他朱家了。结果呢?现在要沦落到老夫出来为他求情和保全的地步了?以前老夫曾去吊唁时,也没人什么好脸色!”
英国公府跟保国公府,关系还是很“密切”的。
就在于张懋的妹妹,为保国公朱永的继室,等于说朱晖的父亲,是他张懋的妹夫。
张氏被追封为“宣平王夫人”,在弘治九年过世时,张懋去吊唁时,却碰了一鼻子灰,主要是因为朱晖并不是张氏所生的,而是朱晖的第一任妻子孙氏所生,朱晖对这个后妈一向有些刻薄,尤其是在他自己承袭保国公之后。
“都是孩子,不懂事……”柳景算是在替朱晖说情,“也是自家人,何必……如此挑剔呢?难道您想看到……这朱家身败名裂吗?”
“他都已经身败名裂了,那是老夫所能决定的?”
张懋怒气冲冲道,“现在也好,老夫也省着再看到他们。就这样罢!”
说完,张懋不理会柳景的哀求,这次连交谈的机会都不给了,直接钻进马车里。
“唉!”
柳景看着张懋的马车远去,只能继续叹气。
等张懋钻进马车之后,却好像是恨得牙根痒痒一般,等出去很远,对赶车的人道:“回头派人去问问,就问保国公家以前那个夫人给发到哪去了,上次老夫去,她可没给什么好脸色!这次……轮到老夫让她知道不敬的下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