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拿过去之后,心情还有些激动。
大概是军中上下都觉得张周是战神,哪怕是随便写的东西,也能相助军队取得大捷。
而这次张周这么用心,给张懋写好军务策,会令此番出兵事半功倍。
张懋道:「老夫要凭自己的本事打这场仗,无须你来相助,还给他!」
「父亲!」张锐很错愕。
人家给你准备好的取胜秘诀,你都不要?
张懋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治军的方略,老夫的策略,就是以快制快,鞑靼人不是来无影去无踪吗?老夫就要比他们更快!」
张周笑了笑。
心说你是挺快的。
就是嘴快,脚跟不上你的嘴呗?
谁都想比鞑靼人快,但你有那条件吗?你马比鞑靼人的马快?还是在耐力上比鞑靼人更强?
光动嘴谁不会?
张周没有收回,而是笑望着张锐道:「英国公既然不领会在下的好意,那就交给小张将军回去研究一下。」
张锐一听,赶紧把册子塞进自己怀里。
这好东西……父亲还不领情,这不是神经病吗?
一边担心此战可能有偏差,一边还谢绝他人的相助?
不合理啊父亲。
张懋望着远处的旌旗招展道:「陛下快到了,秉宽你还是收起你的善心吧!老夫以前就是没具体的机会,这次……你等着瞧吧!」
大概的意思,是他张懋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我张某人既不怯战,也不是纸上谈兵,我有勇气也有谋略,且还有你发明创造出来的一众优良武器,凭啥就不能取得胜利?
等我在西北建功立业之后,回来后看谁敢动我京营提督的权力,到时旁人再说到大明战神,那一定是在说我,你张秉宽也给我靠边站!
声势浩大的誓师大会。
朱祐樘亲自为张懋授予节杖,并安排了谢迁亲自过去扶张懋上马。
也算是给足了张懋的面子。
当张懋一行开始西去,朱祐樘还立在高台上目送他们远去,有种望君出征的仪式感。
等队伍走了很远了,朱祐樘才侧过头看张周一眼,问道:「秉宽,你觉得他此行,胜
算几何?」
张周道:「不好说。」
朱祐樘道:「有朱晖前车之鉴,想来姓张的也该知道收敛,但以朕所估量,他应该也不会做出多大的动静,反倒不如把希望寄托在新建伯等人身上。听说延绥在王琼的备战之下,已经随时准备出兵迎击了!」
西北不是只等着张懋去领兵跟鞑靼人交锋。
无论是三边总制王琼,还是宣大总制王守仁,都在积极备战。
鞑靼人这次动静闹得不大,就在于王琼和王守仁都是实战派,鞑靼人也要掂量一下来犯的代价。
朱祐樘见张周不接茬,不由笑道:「秉宽,朕真不是在给他设绊子,也不是为了让你去树敌,你完全不必在意。」
张周道:「陛下误会了,其实臣也在思量,英国公到底胜算几何呢?」
君臣相视一眼,然后一起笑了起来。
胜算不胜算的……
无论张懋吹多大的牛逼,谁都知道张懋这次去西北,多半是要铩羽而归的。
鞑靼人多半不会跟大明正面交兵,就算是张懋有多大的理想,也要看鞑靼人那边的战略预期,如果人家压根就不是跟大明死拼的,你张懋就算玩命,也只能望洋兴叹。
「朕倒也希望他能取得大捷,可惜啊……」
朱祐樘分明已经在感慨张懋此番会惨淡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