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永平府海港,孙上器一直焦急在等待张周出来。
因为张周在白天忙活了一天,孙上器也知道这会张周应该已经睡下,但因为京师来人了,又不得不通知张周,现在他也只能等待里面的人能尽快把话传过去。
过了很久,张周才里面出来,也如孙上器所料想的一样,张周此时也略显疲态,看起来休息得并不好。
“公爷,刚见过京里来人,说是陛下传召您回去。陛下最近染恙在身,一直都在养病,还有关乎到军政上的事情,恐怕要您多费心。”
孙上器也知道现在张周的地位。
张周道:“看来不能等到天明了,这就准备马车吧。”
孙上器道:“可您……还没休息好……”
“无所谓,在马车上小寐一会也行,路上虽然也是颠簸,但好歹京郊这段路也算是平缓,我自己找时间休息。等休息好了,再骑马而行,能更快一些。”
“那卑职这就去安排。”
孙上器赶紧出去布置人手。
张周要回京,自然是要把护卫的人员都安排好,永平府虽然现在是张周的地头,但也有不太好的情况……那就是这里曾经发生过锦衣卫跟地方官宦之间的矛盾,难保不会有人在暗中对张周不利。
……
……
张周跟王明珊一起坐在马车上。
张周靠在软枕上,一直到出城,到了颠簸的路段,张周才睁开眼,此时旁边一盏小的烛火还亮着,是用玻璃罩子扣着的,王明珊则小心翼翼捧着玻璃罩子,似乎上面也不热,且她似乎非常喜欢看灯火在玻璃映照下的光采。
“什么时辰了?”张周问道。
“还没天亮。”王明珊这才把灯挂回到车厢上,回头望着张周。
张周没睡好,其实王明珊的情况也一样,只是她似乎比较能熬,也可能是前半生在娘家所经历过的训练,让她能适应这种长时间的不睡觉。
连张周都不由在想,这习武之人,跟不习武的,还真就是不一样。
“出城了吗?”张周问道。
“嗯。”
张周这才靠近窗口位置,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看。
但见孙上器正带着人骑在马上,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前行,队伍行进并不快,却也是井然有序。
后面还拉着不少货物,都是要运送到京城的,加上前面护送的人员,这一行至少有五百人。
光是这阵仗,让张周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出来打仗的。
“公爷,时间还早,您可以再歇息。路上有事的话,卑职会叫醒您。”孙上器见到张周的脑袋从气窗冒出来,不由问道。
张周回头看了看城墙的方向,叹道:“北方雪那么大,到这里,却也没下多少。如果再过几天,还没有崔驸马和安边侯的消息,只怕是必须要派出兵马协应了。”
孙上器道:“大人您放心,刚得知的消息,说是蓟镇那边,已有出征随军的人回来,把前面的消息带回来。安边侯和京山伯的人马,已经在回撤途中了。”
“嗯。”张周点头。
随后气窗的帘子又被放下。
孙上器策马先行离开,过不多时,他又靠拢过来,道:“公爷,刚又有京师催您回去的使节,似乎陛下传召您比较急。”
“嗯。”
张周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却也带着一股适然:“京师内无论发生什么,有我没有我都一样。并不是说只有我才能稳定局面。”
孙上器本想恭维张周两句,但听张周话语中的意思,他似乎感觉到张周无意卷入到一些纷争中去。
锦衣卫多少也知道,张周跟文臣之间非常不对付,现在文臣正在变着法去找张周的麻烦,而这次张周回京,如果北方战事不顺的话,很可能就会因此而产生极大的矛盾,甚至会将这把火烧到朝堂之外。
……
……
京城内。
早晨仍旧没有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