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笑道:“先生您放心,这次是确定的事情,据说还是鞑靼人的主力,却是因为您的神机妙算,让京山伯和安边侯可以一举将其击溃,现在世人都该理解您了,在这种天气之下,还派兵出征,其实就是让鞑靼人摸不清楚大明出征的路线,几路人马出兵,其实都是障眼法。”
张周道:“李公公这话说得不对,听意思,好像是我在利用英国公他们,但其实各路人马遇到敌人的机会是一样的。”
“是,是。那大概就是京山伯和安边侯,因为有陛下龙威护佑,他们……运气好一些吧。”
李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装什么装啊?
这要不是你的提点,以崔元和朱凤俩货,能取得这么大的功绩?或者说,没有你哪有他们的今天?
一个长公主驸马,一个国公府的二公子……能成为大明栋梁?
你自己不承认,是因为你怕别人也意识到你在背后只力挺他二人,还会妒忌他们,甚至会觉得你偏私……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张周看李璋的神色,就知道此人心中大概在想什么。
有些事情,大概也是解释不清楚了。
……
……
西暖阁内。
张周刚到门口,朱祐樘就亲自过来迎接,甚至拉着张周的手臂,又到了地席前,坐下来之后,朱祐樘迫不及待将战报拿给张周看。
“秉宽,你用人,朕不服都不行啊。”
朱祐樘脸上也带着感慨,“这要换了几年之前,有人跟朕说,成国公府家的二小子,加上朕的妹夫,能取得这么大的功绩,朕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一次两次,还可以说他们是运气,但光看他们的勇气,还有每次骨子里带着的那股执着,朕相信,就是老天让你来告诉朕,此二人是可用的。”
张周道:“陛下谬赞了,也并非全是臣举荐了二人,甚至是安边侯举荐了臣,还有是永康长公主亲自为其驸马请缨的。”
“哈哈。”
朱祐樘摆摆手道,“别说了,谁提点了他们,别人不知,难道朕不知吗?他们以前是什么品性,朕也都是清楚的。就说你在用人上,眼光之准确,还有用人方法上的得当,就堪称是神人,朕也不知为何会有这么大的福气,能得到上天如此的眷顾。”
张周心说,虽然你在感谢我,但我怎么听着这意思,你觉得老天更牛逼呢?
可问题是,身为君王的人,不应该脚踏实地,认为人事是由算谋等构成?还能把什么事都归于老天?
“本来朕还担心,提你为吏部尚书之事,朝中或有人反对,现在看来不用了,莫说你做个吏部尚书,就算是入阁,执掌上听处、阁部,又能怎样?大明这么多年以来,总算看到一些希望,朕难道不把握,还要听那些迂腐的人,不断给朕出馊主意吗?”
朱祐樘说着,提起笔道:“朕要给你嘉奖,还要给知节、懋仁嘉奖,各升一爵。”
陈宽急忙提醒道:“陛下,爵位之事,应慎重。再说,蔡国公这边已经是……”
都是国公了,也不分什么一等公、二等公的,你说要晋爵,那就只能往外姓王加封了,但以张周现在的功绩,好像还达不到那么牛逼的地步,就算是开国元勋,也都只是封国公,死后追封郡王的。
张周的功劳,还能比那些开国元勋更高吗?
朱祐樘道:“你是不是想跟朕说,如果朕继续加封秉宽,朝中人又会有各种非议?让他们说去!秉宽有识人之明,朕也要敢于用人,如果有功不赏的话,朕何以立足于天下?”
“陛下。”张周赶紧道,“臣所做之事,都乃份内,并无贪功之想法。再说此战的确乃是由前线将士所取得,如此恶劣之天气,他们仍旧能在冰天雪地中取得大捷,臣认为更应嘉奖他们。”
“秉宽啊……”
朱祐樘似乎又有些不太高兴了。
朕给你嘉奖,也是冒着天下人反对风险的,你还这么客气干嘛?
但其实朱祐樘也理解张周的心思,现在张周已经是别人眼中的佞臣了,那当国公还是当郡王,到底有什么区别呢?仍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有个封号,让他不容于他人,也不容于历史,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臣还认为,应当即刻下令,由蓟州派兵北上,协同安边侯和京山伯领兵撤回,鞑靼人部族众多,且此番他们损失巨大,若是他们要鱼死网破的话,只怕我大明将士还是会遇到一些麻烦的。”
“嗯,有道理,马上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