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没了!
且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
钟德才道:“侯爷,您让公爷冷静一下可好?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柳景似乎目的还没达到,语气仍旧显得咄咄逼人道:“若是令郎真的没了……咱是不是也要把这件事……做一些文章?有人害您失去世子,难道这件事……就算了吗?”
张懋本来心情就已经有些沉痛了,毕竟儿子已经处于凶多吉少的局面。
他转而用惊讶的眼神望着柳景道:“你……你是想让老夫用吾儿的命,去参劾王伯安?他……他……”
柳景道:“公爷,若是令郎真出了什么事,难道就让他白死了吗?他所做的一切,虽都是为了大明,难道不也是在为英国公府吗?”
张懋一脸悲切道:“吾儿难道要用一条命,让陛下怜悯于英国公府,让陛下怜悯老夫这把老骨头,以换得老夫苟且偷安?老夫……老夫岂能做如此无耻之事?”
柳景急忙道:“公爷,这并不是在利用令郎,而只是申明道理。”
钟德才也赶紧道:“是啊公爷,咱要为小公爷申诉,小公爷分明是被马仪给蒙蔽了!那位新建伯,分明也是居心叵测。”
“行了!”
张懋一甩袖道,“让老夫冷静冷静,这两日……老夫谁都不想见,老夫……就想一个人静静。”
……
……
官山一战结束数日,从宁夏到延绥,再到偏头关、大同,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是因为马仪选择了直接撤回大同的战术,等于说不经过大明其余边镇的领地,连捷报都没往这边传,是准备直接去给王守仁一个“惊喜”。
马仪别的不行,在巴结上司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他是宣大总制麾下的将领,并不对三边总制负责,所以他没打算去把获胜的消息告诉王琼和他麾下的官将,而是准备直接去找王守仁邀功。
这也使得奏捷的日子被延后数日。
却说这天,张懋还躲在房间里独自悲恸中,人也有点魔怔,却是肚子饿了,让人送来了晚餐,却还没等拿起筷子,这边钟德才心急火燎而来。
“不是不让你来打扰老夫吗?”张懋朝着钟德才发火。
钟德才往饭桌上一瞧,有酒有肉,菜肴不可谓不丰盛,关键是旁边还有个陪酒的妇人……
这让钟德才非常尴尬。
心里也在琢磨……你不是在沉痛哀悼你儿子吗?就这么哀悼的?
“公爷,有大事。”钟德才急忙收摄心神道。
张懋突然一惊,略显慌张道:“鞑子又杀来了?”
钟德才也没想到张懋会这么窝囊,心里也只能替张懋辩解,这是紧张战情,不是害怕。
“公爷,是小公爷有消息了!”钟德才道,“刚有人来传报说,夜不收在北边二百里之外,听说鞑靼人打了大败仗,兵马正在溃散中,听说还有不少的部民正在往大明边境这边而来,说是要投靠大明的。”
“败仗?”张懋皱眉道,“德才啊,这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吧?”
先说我儿子凶多吉少,又说我儿子一定死了,现在又告诉我,我儿子可能打了胜仗?
玩我呢?
钟德才道:“据鞑靼人自己说,大明亮的军旗,是新建伯的,照理说这宁夏北边……这会能亮此军旗的,大概只有马总兵那一路人!”
“这……消息准确吗?”张懋都有些无所适从。
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刚参劾完马仪,告诉我马仪有可能打了胜仗?还说我儿子有可能还活着,也可能一起打了胜仗?
我参劾我儿子?
然后被我儿子用实际行动给教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