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人到港口之后,精神非常好,似乎之前一直未能痊愈的病,这会也都全好了。
几天下来,他一直拉着张周问东问西,难得有机会在宫外与张周相处,他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轻松自在的时光。
而最近他最为关心的事情,还是军务,仿佛出了京师之后,他就想当一个无所不能的皇帝,打算带着张周御驾亲征,虽然他连具体的目标都没有,但这并不妨碍他做梦。
“秉宽,朕最近没事也会研究一下舆图,看看这四海之内的景象,山川河流只是在这一张图上,总觉得遗憾,尤其是这北方,大片的山河土地,都是鞑子的,未能纳入到国朝的版图之内,朕心生遗憾。”
朱祐樘表现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其实就是为了激发张周来帮他实现理想。
张周道:“四海之地,早晚都会归于大明的。”
“有你这句话,朕觉得就足够了,旁人说了那是为安慰朕,可你不一样,你说了就一定能帮朕实现,这点朕是确信的。”朱祐樘道,“秉宽啊,你说咱从哪里打出去,最容易把鞑子一举给灭了?朕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个答案,可能只有你能回答了。”
此时的朱祐樘目光热切。
那眼神似乎在跟张周说,你赶紧给朕算算,将来朕平定草原时,走的是哪条路线,你提前说了,那朕以后就按照你说的哪条路线走。
张周认真道:“以臣所见,从何处出征都一样,鞑靼人会避我大明军队的锋铓,会伺机袭击,会扰乱后方,不应该出兵于一处,将来也必定是全面出击,各路人马进兵于草原,形成合围之势。”
“对,对,走一路是不对的,是应该全面出击,可朕是想知道,朕应该带兵走哪一路呢?”
朱祐樘还是很坚持,想得到答案。
这次张周很诚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朱祐樘笑道:“你真是连安慰安慰朕都不会啊,说你是迎合于朕,怎就在这种时候,不懂得说点顺心的话,让朕晚上睡个好觉呢?不过也罢,你就是这性子的人。”
张周道:“回陛下,并非臣有意拂您的面子,实在是……到真正出击草原平靖草原时,走哪一路都一样。陛下御驾亲征,光是气势便足够了,鞑靼人估摸都会不战而降,王旗所在,便是大明将士的精神所在,有何区别呢?”
“也对,也对。”朱祐樘继续在笑,“朕御驾亲征,也不能让朕正面去跟鞑靼人的主力交战,始终朕是要避开的,朕就是作为君王,给他们提供精神上的力量,并不是要真的在战场上做什么。”
张周道:“臣可以替陛下冲锋陷阵。”
“不用你。”朱祐樘道,“以你的能耐,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之外便可,何须你亲自上阵呢?临场的调遣,如今已有多位能堪当大用之人来做,何须你呢?你便在朕的身边,与朕一同享受那胜利的喜悦便可。”
说到这里,朱祐樘似乎也没那么多执念了。
不再用想自己从哪里带兵出征,反正从哪带兵都一样,结果都是自己去当幌子、精神领袖的,冲锋陷阵的事不用他操心,反正各路兵马会替他扫清一切。
……
……
朱祐樘拉着张周在地图之旁,继续在研究军事。
张周见皇帝兴致高昂,却好像是故意泼冷水道:“陛下,最近两年,鞑靼人是不会甘于困守在草原上,还是会进犯的。”
朱祐樘道:“西北的防务,难道哪里还有什么缺漏吗?鞑靼人,还有机会?”
张周道:“正因为没有缺漏,鞑靼人才一定会来进犯。在北方边战之中,大明将士始终处于关隘之内的守势,在鞑靼人随时可以从各处来犯的情况下,三军将士必须要分散于各处,如此精锐兵马就不能汇聚于一处。鞑靼人会集中优势兵力来犯。且利用他们的机动性,让边军将士疲于应付。”